“不会。痢疾的传染,都是通过水源。那个庄子上,肯定是没有水井,只有河水。大家临河洗衣、洗马桶,又打水洗菜。”凌青菀道,
“故而马桶里的病邪,重新进入水源。庄子上的人,肯定常喝河里的生水,才染成瘟疫。我去了庄子上,不喝他们的水,更不吃他们的东西,病邪不能传给我,娘放心。”
乡下十里八乡才打一口水井。
凌青菀母亲的陪嫁薄,她的庄子肯定也不富足。假如有河的话,是不会打水井的。
河水是活的,临河吃水、洗衣、洗马桶,是最最平常的。京里还好,若是江南水乡,根本不会打井,不管富足不富足。
而痢疾粪便入了河里,尚未散去又重新进了吃水桶,相互传染,才导致一个庄子上都病了。
“好,那你去吧。”景氏一听凌青菀的话,觉得她什么都懂,不怕出事,故而就答应了。
景氏并不是一味拘束孩子的母亲。
有些时候,她很有魄力,也很果断,就像现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凌青菀的请求。
凌青菀道是,快步回了榭园。
她吩咐丫鬟去备车,然后她自己和陈妈妈搀扶着葛妈妈,去了后院的角门,准备从后院出去。
正院门口宾客太多,她们从后门出发。
晋国公府的后院,和隔壁石府的后院紧挨着。从角门出来,能瞧着石府的青瓦飞檐。
凌青菀脚步顿了顿,道:“踏枝,你先搀扶着葛妈妈,在车上等我,我去趟石家。”
然后她带着丫鬟挽纱,快步去了石家。
她们绕到了石府的前门。
挽纱不明,问道:“姑娘,咱们去隔壁做什么?”
“我找石公子有事。”凌青菀道。
挽纱不敢阻拦她,紧紧跟着她,到了石庭的门前。
凌青菀亲自敲门,开门的小厮颇为惊讶,上下打量她,问道:“姑娘找谁?这里换了主子,现在是石公子的府邸。”
“我是隔壁晋国公府的,我找石公子有事,他在家,还是去了天一阁?”凌青菀问道。
小厮又打量她,似乎在验证她话里的真假。
这时,一个穿着天蓝色直裰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他宛如三月的天,清淡高远,优雅而立。
凌青菀定睛一瞧,正是石庭,连忙上前见礼。
石庭却辨认了一下,才道:“哦,是凌姑娘啊”语气仍是有几分不确定。
上次问诊之后,他没有记住凌青菀的面容。
凌青菀道是,然后语调快速道:“石公子,我乳兄病入膏肓,整个田庄病了不少人。
我略微会些医术,想去瞧瞧。可是凌家无人行医,没有药材。再去药铺买,只怕来不及。念着石公子是开药铺的,不知您有现成的行医箱没有?能否借我一用?”
“可以。”石庭道,非常痛快。
然后,他给贴身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把行医箱提过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石庭毫不吝啬。
小厮去拿行医箱,凌青菀和石庭就站在大门口的丹墀上,两人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都沉默着。
凌青菀心里着急,没有去打破沉默、说些闲话的心思。她焦虑的时候,不停用衣带缠绕手指。
她这个小动作,让石庭微怔,眼底眸光浮动,有了些情绪表露出来,不同与平常的冷漠。
只是凌青菀看不懂他的表情。
很快,石庭的小厮把他的行医箱拎出来,交给凌青菀。而另一边,石庭的马车也听到了大门口,他正准备出门。
凌青菀的马车,也到了石府。
她的马车,被石庭的马车挡住。
凌青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