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在林间,地面上浮现出斑驳的光斑,正是夏日,低沉的气压似乎将天空都压弯了腰,更不要说地上的人儿了。
“你们说他还会来吗?都等了这么久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被夏日的大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应该会吧”另一个人唯唯诺诺地说着,底气有些不足。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花无凤被人放鸽子。”起先说话的人笑道。
“什么花无凤,那是阎罗殿假面。”有人纠正道。
这里是金扇子和假面的决斗地点,只是假面早就来了,金扇子却迟迟未能出现。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没有人能催促他,所以所有的人都只能等。
高温将汗液从假面的额头上逼下,含住顺着刀削般的脸庞流下,触地即蒸发。
假面背靠着树干,站在一片树荫下,单脚向后抬起,踩在树干上。
他知道对手是在玩心理战术,决斗拖得越久,他的心就会越不耐烦。
可是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是一场世人皆知的阳谋,但假面却只能往里面跳。
天很热,他的心也就快乱了。但他依然在这里等着,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对手的心也也在备受煎熬。
金扇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走个不停,就连正在吃西瓜的翔鹰都看不耐烦了,他从没有见过金扇子这副模样。
“你应该坐下来和我一起啃一块西瓜。”翔鹰说。
“我知道。”金扇子回答。
“等待的时间越长,假面的心就会越乱,心乱的人绝对无法握紧手中的刀刃。”翔鹰转头看着金扇子,这主意本就是他替金扇子想的。
“我知道。”金扇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所以我们应该继续拖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就算今天晚上出现也不迟。以你的暗器,要杀死一个心乱如麻的人绝对不难。”
“这个我也知道。”金扇子不耐烦到,他的心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长时间的等待,耗费的不仅仅是假面的耐心,故意让人等待然后扣准时间出现的那个人或许会更难受。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不坐下来与我一起吃吃西瓜?”翔鹰问道,他的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飞鹰的眉毛。
“因为我比你多知道了一样。”金扇子说。
“哦?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继续拖下去,先乱的人不会是假面,而是我。”他盯着翔鹰一字一句道。
翔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叹了口气,说:“唉走吧。”
金扇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等等。”
“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金扇子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怕比完武以后,我会走不了?你忘了我的轻功有多厉害了吗?”
“不我是去给你收尸的。”翔鹰冷冷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金扇子只觉身后仿佛有一根针在扎着他的背。
“谢谢。”他忽然说道,那嗓音已不再颤抖。
“不客气,不过我还是要去。”翔鹰笑道。
“随你。”金扇子说。
翔鹰知道那股子自信已经重新回到了金扇子的身上。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说是失去。失去爱情,失去亲人,失去权势,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所以翔鹰只用了一句话,就唤醒了金扇子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恐惧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知害怕为何物。勇士不是不知道害怕的人,而是知道害怕却依然选择战胜害怕的人。
不会畏惧的人,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