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天过后,南宫无情在扶摇榜上就与齐修杰并列第二了。
再后来,我的老熟人花无凤,不应该称他为黑无常假面,他也来了这间客栈。我看到他的腰上再没有挂过一把剑,而是换上了一把和他衣服一样漆黑的太刀,刀鞘上什么也没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刀鞘却阻断了这把刀散发出的所有气机,我曾试着去探测一下这把刀的材质,但是在神识刚接触刀身的那一刻我的神识就仿佛被刀斩断一般,怎么也续不上。
花无凤好像能知晓人心一样,他对我说:“你也想见一见这把刀?”
我点点头,说是。
他终于肯正面与我对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处深渊,竟快要把我的眼睛都吸了进去。那里面再没有昔日的神采奕奕,也没有作为一个侠客的风发意气,那里仿佛只剩下了孤独与悲伤。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这样风流写意的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今天就可以看见了。”他说,然后喝下了昔日他最爱的南山佳酿,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今天他来应该也是要与人比武,他正在等那个人。
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如今还有什么人值得他去等待?
门外走进一个人影,是白书雪。我知道他在等谁了。
难道连他们之间也会有一战?
不,或许这一战早已注定。
白书雪出剑了,她的剑比三年前快了许多,毕竟现在的她也已经是个天玄修士了。
花无凤轻抚着腰间的刀,没有急于出刀,似是在看着多年未见的情人,也像是在默默叹气。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他们之间的事,但是也曾于书上看到过如此纠缠的片段。
我知道这叫做漫天的剑气寒光伤不到人,只是眼前人的冷眼一望,分明人还活着,心却死了大半。
后来花无凤终究还是没有出手,那把剑就那样笔直地插进了他的胸口,但只没入了一点点就停下了。
“两清了。”白书雪说。
两清了,花无凤笑了笑,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流血了,这算不算坏了客栈的规矩?
我也笑了笑,就算真坏了规矩又有谁敢去拦下花无凤?不,应该说是黑无常假面。
我对白书雪说:“要留下来喝碗酒吗?”
她说可以。
我刚要转身去拿碗的时候,她忽然叫停了我,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空碗。
“就那个碗吧。”
那是花无凤用过的碗。
真的两清了?
果然还是清不了。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叫如霜,她的人也跟名字一样,跟霜一样冷。
但是来到客栈的那一天她的肩上有伤,伤口甚至已经发黑。我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用剑划伤的,而且那把剑上还涂了毒。
什么会这样狠心,居然舍得伤害如此漂亮的女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想要帮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
那一晚安置好她以后,我摸了摸悬在腰间的木剑。剑法虽快,可遇了你以后,我的剑再也快不起来。对不起啊师傅,你的剑法怕是要绝传咯。
但你可以教会我儿子,如果我有儿子的话,毕竟女儿我是不会让师傅你来养的。
等到她伤好以后,她就要离开了,我有些失意,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这些日子,我与她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十句。
“姑娘,是我。”
“嗯。”
“姑娘,我送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