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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家畜,颈上有鬃,尾有长毛,供人骑或拉东西。

    骡子:家畜,由马跟驴交配而生。鬃短,尾巴略扁,生命力强,一般没有生育能力。可驮东西或拉车。

    如果你像我一样见识短浅孤陋寡闻,就实在该有一本《新华字典》,如果你像我一样常翻字典,需要依赖这本小书给出的解释,就会找到上边给的两句话,板板钉钉搁在那,虽说那解释让这一说平添几许陌生,可班长告诉我,那叫定义。

    定义,就是用不着你去怀疑的意思:有那工夫干点别的。

    这是我当兵学会的第二件事情,你走进这个队伍,跟大家一样,或者说尽可能跟大家一样,你就不要怀疑,不要怀疑任何一件事情:从命令到这种简简单单而又叫人似懂非懂的定义。

    在部队,我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有点疑惑,于是去翻字典,却翻出第二个疑惑,为什么字典里的骡子与马,和我平常见的不大一样,骡子是啥马是啥的疑惑,想来不是大疑惑,后来也就淡了,可是骡子是马的疑惑,一直是我们新兵全体的疑惑。

    到底怎么是头骡子怎么是个马?骡子不好,马好,被当作骡子的孬兵都知道,可骡子和马除了生育能力外,到底还有什么区分?以至马是天马而骡子是土骡子?

    对了,用不着怀疑,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忙了。

    用班长的话说,有这工夫干点别的。

    c二级士官许三多

    史今在军列里到处找人,好不容易才找着了。

    他说卫生员,给我点眼药。

    卫生员说,你眼睛怎么了?

    史今说不是我,是新兵,还哭呢?

    卫生员有想笑,说这都出了省啦!怎么还哭?

    史今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我正后悔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了这个兵。有他一个哭,这全车谁都停不下来,我就担心等到了营里,得哭出几个瞎子。

    卫生员又是一笑,说我留两瓶,这包你就先拿去吧。

    列车终于在傍晚时分缓缓停在一个小站里。外边有人在大声地张罗着吃饭啦,下来吃饭啦。车里,许三多们的眼睛早已哭得红红的,像兔子眼。车门刚一打开,一个地方领导便迎上来,嘻嘻哈哈招呼着:向军人们问好!欢迎来我这平原县刘关张打天下的地方!就是穷了点,粗茶淡饭,大家多担待!说罢,向车门边的许三多做了个鬼脸,说小伙子一个赛一个精神啊!许三多冲着他莫名地笑了笑,一看车外满眼陌生的黄土,顿时就愣住了。

    史今过来还礼,手还没有收下,就被那地方领导的话给吓住了。

    那领导说:你这车兵挺好啊!没看到一个哭的?史今说别,您别提这个醒儿!可还是晚了,站在边上的许三多,呜地就又哭了起来,转眼间,简直百花齐放,整个车厢又泛滥成了一片。吓得那地方领导只有暗暗地恨自个,我说啥不好,我怎么说这个呢?

    许三多已经哭得淋漓,一边哭一边抱住一旁的人,又是拍又是打,拍了好久,才忽然发现,一直被他搂着的那竟是成才。

    许三多突然把成才放开了。

    成才却狠狠捶了他一拳,随后把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许三多哭着说:成才,我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打我小抄!

    成才哭得更响,他说许三多,我也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不敢看杀猪!

    两人捶着拍着,眨眼便成了莫逆的相交。

    这时史今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车门边大声喊道:

    过了这顿可得到军营里吃下顿啦!你们到底是要哭还是要吃?痛快的给我句话!我数三个数!不下车就开走!

    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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