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了,就这样轻易的没了。没有吵闹,没有埋怨,没有乞求,甚至没有个彻底的交代。一切的一切对与林宝儿已经都不重要了。伤心这种奢侈的感觉大概是属于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不想在去苛求,缘分是求不来的。
田暮考虑的太久太久了,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林宝儿。事实上他的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林宝儿想过作个云游四方流浪者,去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可她却天生缺乏冲动的勇气。
她是个很容易屈服于现实的人。除了爱情,她还有对父母亲情的责任。作为独生女,她有义务守着他们,照顾他们终老。这么久以来,她已让他们操碎了心。父母知道田暮的存在,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剩下凄凉的眼神。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尊重她的选择吧。谁让他们的女儿生性固执,明知是南墙却一定得去撞,不头破血流决不善罢甘休。现在,一切都正常了,她不再需要爱情了。爱情原来是人生中最残暴的妖魔,她以被这孽障夺去了太多太多。
林宝儿重新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美容院做导师。不必应酬顾客,只负责带学员以及接待美容咨询。收入不高但足以养活自己。业余时间又捡起放下了几年的“刺青”行当。没有田暮,她一样活的很滋润。
“丫头,我有个朋友想刺青,有空吗?”一个身体微微发福,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金链子,手臂上刺了条不怎么规矩的青龙的男人,被两三个小马崽簇拥着出现在林宝儿面前。
林宝儿蹲在楼门口的阴影下正啪啪的掰着豆角为午饭做准备,抬头看向讲话的人:“是虎哥啊,我最近白天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晚上行吗?我朋友从外地过来,待不了几天。”虎哥继续说到。
“多大的活?”她站起身来问。
“不大,一巴掌。应该很快吧。”男人伸出巴掌比画着。
“那好吧,看在虎哥的面子上。”林宝儿跟虎哥打过几回交道,觉得他人很仗义。
“好好,给面子就好。得多少钱?”
“纯黑色的,还是着彩的?”其实成本差不多,无非是赚个手工钱。但做生意还得听吆喝不是?
“那种隐型的,身体发热时会变红的。你不是给金彪刺过一个吗?我看了,真不赖。”虎哥有声有色的接着说到,“我朋友不是社会人,人家只是很喜欢刺青,可背着大龙大虎的不方便,我才想起你给金彪刺的那种。”
“那个就贵一点了,不是色料,是做起来总得补画线条,太麻烦。”林宝儿详细的解释到。
“开个价吧!”混迹社会的男人身上总带有一种特殊的豪爽,很讨女人喜欢。
“金彪那个1600,这活儿小一点800吧。”林宝儿开价随心情,随顾客而定。反正市场上没有比较对象,爱做不做,只此一家。
“把你那本图册带上,可以挑挑样。”打过几次交道,虎哥还挺熟悉她的工作流程嘛!
“我那个本上,都是做过的图案,没有重复的。那是专等公安局通缉逃犯的时候提供证据的。”林宝儿开了个玩笑,之后言归正传:“我在”雕王纹刺“网上再帮你们选几个新图案好了。”她一直很欣赏台湾雕安纹刺的图样,她的顾客也同样喜欢。
“傍晚我过来接你先吃饭,完了再做活。”虎哥慷慨的从包里抽出800元先付了帐。
又是吃饭!只要一做起刺青的生意,就是这样饭局不断:“算了,你还是晚饭后过来吧。我还得在家给老爸老妈做晚饭呢!”
“行行行,那晚上8点钟吧。”话音刚落,几个男人陆续上了车,大概是忙着赶中午的饭局去了。
傍晚,林宝儿背着一书包刺青的工具,上了中午来过的那辆桑塔纳2000虎哥没有来,开车的只是他的一个跑腿的马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