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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鹿),最好是打到一头野猪,过些时候回家过年的钱也就有了。唉!”

    抬起手腕看了下当中学教师的父亲被关进牛棚时交给自己的上海表,四点一刻,大概时间也快到了。把身上穿的半新工作服脱下,匆匆换上一身更旧的劳动布工作服,把子弹盒挂在皮带上扎好。抚摸了一下被打铁飞溅出来的红铁渣烧得都是小洞的衣裤,心想:干了三年多的民工,好不容易学会了几门手艺,可回到这山村里还是没有一点用处。这里没有工厂,连公路也只是通到五十里外的姑田公社,自己学会的电焊c钳工技术用不上,别人也不知道这些能做些什么。就连断断续续花了近一年时间学会的打铁手艺,也因为没有工具而没法去干。在工地上赚到的一百多块钱,除了交给母亲一百块外,带到这里的三十多块钱已经用掉差不多二十块了。要想回家过个宽松点的年,给弟妹们买点最差的布料,每人做上一身,那怕是一件新衣服,就看这一个多月时间里能不能赚到钱了。

    钱啊!要怎么样才能把你赚来呢?

    身为“反动学术权威”的父亲,现在还关在牛棚里接受劳动改造,每月只发十八块钱的生活费。全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七口人要靠这十八块钱维持生活呢。

    “唉”林强云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探出头看了看早上挂在门框外只剩下一双的草鞋,走到外面把手伸入门边的小木箱里摸出四分钱,心说:“山里人也太穷了,一双草鞋才给二分钱,昨天打了半天的二双草鞋,连买半包九分钱的经济烟都不够。”

    回到屋内,坐到矮条凳上抓了一把稻草编起草鞋来。

    这山里的规矩,挂在外面的草鞋可以让行路的人随便取用,若是有钱的丢下一点。若是没有钱的,则什么也不用付,只管把草鞋穿走就是。即便主人家在,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如果打的草鞋总没有人取去穿,哪才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说明你打的草鞋不是样子难看,就是穿着不舒服,请人也没人喜欢穿你的草鞋。

    “林强云,走罗。”门外本村土生土长的徐忠福隔了老远就喊。

    对这位同年的本地小伙子,林强云倒是和他很谈得来,虽然对徐忠福才二十来岁就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很是取笑了一番。但整个中村生产队老老少少一百二十多人中,也就只有徐忠福,才把林强云这个上山下乡插队接受再教育的青年c“可教育好的子女”当成朋友。其他的人么,除了相见点头之外,从来没人和他主动交谈,大概是怕和他走得近了,沾上什么“黑五类”的霉气。

    所以,林强云很珍惜这份难得的友情。

    夜里上山打猎可不是玩的,就连本地人也不敢托大的穿草鞋在夜里上山。像林强云这样的外来人口,也就入乡随俗把脚上的解放鞋换成了黑面布底的手工鞋。因为胶底鞋一旦踩上被砍掉做豆扦c薯扦的小树桩时,尖利的树桩会把人的脚底板捅个透穿,穿上由数十层布叠合纳成的布底鞋则少了这层顾虑,无论如何小树桩也刺不穿结实的布鞋底。

    林强云一边扣着布鞋带一边高声应道:“我在换鞋呢,马上就来。”

    出门时林强云顺手把打好的草鞋挂在门框上,匆匆追上徐忠福往山上走去。

    这天又是一个毫无所获的日子,两个人借着微弱的星光在山上转了五六个小时,硬是连根黄麂毛也没有捞着,更不用说能多值些钱的野猪了。

    两个人打着手电垂头丧气地走到中村外不远的“石燕洞”口时,徐忠福忽然拉住林强云说:“林强云,今天我们是一点东西也没打着。出来了大半夜,总得带点什么回去吧。不如我们到这洞里去,打上几十只石燕(蝙蝠)。洗剥了用油炸也很好吃的,怎么也比什么没有强些。你看我们的火把又还没有用掉,再说手电筒里的电池还能用好久。怎么样?”

    这个石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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