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自己今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了?宛清放了心,却又伤感起来,有事没事,如今都一样了!既然这位夏公子并没有意思要和自己怎么样,不如劝他早些走了,留在这里只怕是麻烦更多!
因此见夏智轩一副局促的样子,便笑道:“公子是不是家里有事啊?这等惴惴不安的,若是有事,那就回去吧!这青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来得多了,只怕是要家宅不宁的!”
夏智轩似乎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姑娘见笑了,再坐一会儿也是无妨的!”一边又不住地看紫媚,好似在请她宽容。
宛清笑了,这夏公子倒也还算老实,说是慕名前来,果然就只是慕名而已。自己想着,便又走到琴桌边,坐了下来,笑道:“既然公子喜欢听我抚琴,那我就再抚一曲罢!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说着话,纤指动处,清脆的筝鸣再度响起。宛清暗想,这一曲《高山流水》,除了廷正,我没有抚给任何人听过,如今看来,我是寻不到这世上的知音了,在我最后的一刻,他能在我身边,也算是有缘,就抚给他听罢!
不想等宛清一曲抚罢,却发现这夏公子居然睡着了。宛清吃惊不小,回头去看紫媚,紫媚也是无可奈何。这回宛清傻眼了,人都睡着了,无论如何也要等他这一觉醒了才能请他出去啊,看来自己想不留他都难了。
再一想,自己好容易想到抚一曲《高山流水》,就算不是知音,总也不至于对牛弹琴吧!可如今看来,好象比对牛弹琴还不如呢!心中悲苦又起,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了。
紫媚也不看她,顺手将那件夏公子自己穿了来的天马皮的鹤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宛清苦笑了一下,问紫媚:“你可要歇一下?”
紫媚好似对她十分不满,爱理不理地答道:“不用,我还要照顾我家公子呢!”宛清无奈地笑笑,自己斜靠在了床架上,心里却焦躁起来,也不知道这夏公子一觉要睡多长时间。
房中的熏炉里袅袅地喷着檀香,见夏智轩就这样睡着,宛清便又在里面加了两块银霜碳,将炉火拨得旺了,这才自己收拾了琴桌,依然回床上斜靠着去了。
外面隐隐传来了更声,好似已经三更了,可是夏先生好象并没有就醒的意思,宛清又急又烦,却又无计可施。更深夜浓,睡意也渐渐袭来,等宛清看见紫媚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打磕睡时,终于也抵不住浓浓的睡意,合上了眼睛。
她是被一阵撞击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却见夏公子已经醒了,大约是刚醒来迷糊了一下,在桌边磕着了,正揉着呢。见宛清醒了,便歉意地笑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一个晚上。天还早呢,姑娘再睡一会儿罢!在下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宛清笑笑:“是奴怠慢了,公子既然家中有事,待奴送送公子罢!”说着,站起身来,摆出了送客的样子。夏智轩也不客气,就和宛清一起下了楼。早有丫环告诉了鸨儿,那鸨儿竟是头也未梳就跑了出来。
“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你和宛清刚刚认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的,再留一会儿罢!”又嗔着宛清,“怎么也不留公子多坐会儿,这一大早的,能有什么要紧事呢!”
夏智轩笑着拱拱手:“多谢妈妈盛情,今天确有些事,改日再来罢!”说着,看着宛清,“姑娘的琴声真是令人难忘啊!我一定会再来的,一定会!”
说着,带了紫媚,就出了春意楼,走了。
送走夏智轩,宛清回到房中,自己凄然一笑:“不想这个素不相识的夏公子,竟成了我的送别之人,这人生的缘分,还真是莫名其妙啊!好了,他走了,我也该走了,已经等了这么些日子了,再等下去,连廷正都要被我连累了!”
于是走到妆台前,打开妆奁里面的小抽屉,取出一个纸包,又走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