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兰鹃,所以并没有出来见她,连给《西厢记?听琴》配曲时,也是隐在后面,然后就从假山背后直接转出花园去的,因此宛清并没有见到过他。
他今晚是掌灯时分到的春意楼,一进门就指定要宛清。按理,宛清已经被方浩包了下来,是不可以再接恩客的。可是当紫媚将一个钱袋子摆在鸨儿的眼前后,便将这青楼的规矩都卖断了。鸨儿根本就不理宛清,让人将夏智轩带进了她的房间,一边就将茶果盘碟摆下了。
宛清几乎要和老鸨拼命了,可是看见夏智轩身后的紫媚时,却愣住了。虽然紫媚身穿沉香色的短衫,头戴瓜皮小帽,是个小厮的打扮。但见她眉淡如烟,眸清似水,分明就是个女子。宛清虽然不是个风骚入骨的女人,但也算是在风尘中过了十年了,男女还是分得出来的。
带着女人来青楼?宛清对眼前的这位夏公子起了疑心,这才将他让进了房中。夏智轩倒也不客气,笑笑就进了宛清房中,紫媚也跟了进来。
宛清看着这位风度不俗的公子,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来历,因此一进房中,便小心地问道:“请问公子是”
“哦!”夏智轩的眼光从墙上的《青娥斗寒图》上收了回来,微微笑道:“在下江南人氏,来京中是为了谋个前程。不想进京数月,交了无数的朋友,十停人倒有九停人都赞誉姑娘的风韵。在下心怀爱慕,故此今日特地登门,不惜重金,但求与姑娘一见。”
谋个前程?说穿了就是买官,宛清有些厌恶,“只是一见么?”想来又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若是在平时,自己少不得也应付一下,可是他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好不让人生厌!
宛清一脸寒霜地坐在床沿,冷眼看着这位夏公子。虽然他倒也不动手动脚的,可是厌烦之处却似乎更胜一筹,见了书架上的古筝,竟然大喜,指着笑道:“姑娘真不愧是名妓啊!原来还会弹琴,能不能为在下弹上一曲呢?”
宛清愈加厌烦,将筝指为琴,将好好的抚琴说成是弹琴,真是俗不可耐,更兼酸倒牙根。因此只是皱着眉头,淡淡说道:“只是客人放在此处的,小女子并不会抚!”
紫媚低着头,只顾暗自发笑,夏智轩倒不在意,自己想了又想。好似恍然大悟的一般,连连说道:“姑娘过谦了,过谦了!在下听人说起过,说是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怎会不能弹琴呢!定是嫌了在下,所以不愿对牛弹琴,可是这个意思?”
紫媚几乎要笑死了,想不到一向风流不俗的夏先生,客串起市侩来,也有一套,这般演技,该不是跟兰相公学的罢!
宛清却皱起了双眉,夏智轩的话,让她不得不将古筝取了下来。紫媚眼疾手快,忙将琴桌搬来,放到房中,宛清看了她一眼,倒有些替她可惜了。这样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竟跟了如此一个俗不可耐的公子,真真是明珠投暗了,因此对她倒笑了一下。
紫媚被她这一笑红了脸,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偷笑被她发现了,也忙尴尬一笑,垂了眼睫,不敢再看她了。
宛清端坐在琴桌边,将古筝调好了弦,便皓腕轻舒,素手慢抚,一曲清丽委婉的《出水莲》就从指间轻快地流淌了出来。
指尖在弦上轻快地跳动,宛清的心里,却是苦涩难言。十年的风尘,十年的屈辱,十年的期盼,如今都可以结束了。廷正婚尚公主,虽然他为人正直,也和伯父一样,但有公主在,就算仕途艰难,也应该不会再有家眷沦落烟花了罢!
涓儿嫁人了,那林公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实诚之人,为了涓儿,竟然连功名都不要,从家里逃出,只是为了给涓儿一个名正言顺!涓儿啊!能嫁得如此良人,也算是老天对你十年艰辛的回报了!
有廷正和涓儿在,乳娘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对乳娘都是敬重而孝顺的,乳娘啊!感谢你为了方家丧夫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