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医院,萧索的空气,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
她的尸体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被白色的被单遮盖全身。
我坐在凳子上,冷漠地看着她躺在上面,推过去,被单不是很宽大,我能看到她的发和耳朵,是暗淡的黄色,没有血色的黄色。
经过我的时候,她的手耷拉下来,差点碰着我的脸,心咯噔一下,居然有了些许恐惧。
其实,每个人都是害怕面对死亡的。有的人,成天悲天悯怀,颓废地幻想死亡和鲜血喷涌的快感,但真正生命直面死亡时,则多少有些拒绝逃避。
护士已经把孩子带到保育室,而磔在刚才的失控后也渐渐地不再说话,一场悲剧落幕,众人纷纷下场,本就安静的医院走廊,就只有并坐的两人。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却再也不能感受彼此的温度,走进彼此的心了。
他们说,黑暗之后便是曙光。可为什么每次在我张开双臂满怀希望地迎接太阳暖洋洋的温度时,寒意却不期而至,熄灭我所有的希望与等待。每个人都在付出,每个人都在用心,那么地努力,那么地坚强,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最怕朝花夕拾,醒来却是梦中人。
我们两个就这样坐着,如两个负气的孩子在暗地里较劲。好困,好累,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看不得他伤心的表情,见不了他对我的任何柔情,多年的等待算什么?羽翼的奴性早已磨灭,磔,你是我的全部,整个人都被你毁灭后,还有什么再与你纠缠。
也许,我早该看清,当年我以为是神的那个男孩只能活在我的心里了。羽翼,主人,羽翼是不该爱上主人的,得到的只能是抛弃!
胸膛开始集结强大的力量,血液在奔涌像一场傍晚的潮汐,嚣叫着c奔跑着涌上沙滩。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到他眼神有什么起伏,我与他对视,许久。
“跟我走。”我说。
“不,你离开,我在这里。”还是没有表情,我痛恨这样!
“必须跟我走。”我拉他,被他甩开手。
“你走。”他在我眼里读到些什么,眨了眨眼说:“我想静静,再陪陪她,看看孩子。”
“这里有人看,跟我走!”我坚持。
“你无权命令我,是你推了她!”他冷漠地指控道,情绪有些激动,张口想说什么,被我一巴掌打下!
手很疼,刺麻,我含着泪说:“黑磔,醒醒吧,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是,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推她,可这是她死的直接原因吗?磔,你是黑磔!是我的男人,不是她的,从来都不是!!”我的大吼立即引来了护士的劝阻,几个病房门开了,有人探头出来望,我强势地拉他的手向,想把他拉下去。
他反抗地推开我,头重重地撞在墙角,血珠渗出来,疼痛已经麻木。我狠狠地看着他,癫狂地拉他奔跑,眼角的泪掉落在空气中,哭诉哀伤。
我们上了车,我用力地踩油门,车在黎明破晓中飞奔。磔不说话,定定地看向前方,四周景物昏花而过,脑子里全是大海的潮涌,海鸥的悲啼,去吧,去那里,在哪里失去,就在哪里结束。
一个急刹车,所有速度嘎然而至,尖锐的摩擦声与潮汐共鸣。
我走到崖边,身后是澎湃的海,风肆虐翻卷,他默默地走近我,看着我。磔,求你了,此时,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我会死的!
“安久问了很多次,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不!不是!是因为我的心是全被一个叫黑磔的人占据,满满的,全是他,所以,容纳不下任何人!”脚下的石头有些松动,一个石子飞滚而下,被涌动的潮水吞噬,我大吼说:“黑磔,这个名字从我十一岁起就与我生命紧密相关,我曾想,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