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那名踮着脚装填火药的士兵手中拿着的是一杆鸟枪,或者说是前膛枪吧,看着他因为装填不好火药,急得盘着着辫子的额头冒汗的模样,刘寄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如此刘寄还是感觉比刚才观看云梯表演有兴趣多了,在刘寄看来搬着梯子去登营地中的碉楼实在有些无聊。
杨遇春是军中的老资格,刘寄指点着山脚下营地中的兵勇们向他问道:“杨将军以为健锐营的兄弟如何?”
杨遇春打着哈哈说道:“健锐营中的勇士生龙活虎的,刚才登梯攻城如同猛虎下山,实在是让臣惊叹。”
杨遇春的话让健锐营的总统大臣镶白旗内侍卫大臣敬徵高兴的笑了起来。
刘寄淡淡的笑了一声,指着那些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兵勇向杨遇春说道:“朕怎么感觉这些人像是没有摸过鸟枪的人,刚才爬梯子摔跟斗的也不在少数。”说到这里刘寄又转头看着敬徵问道:“你这总统大臣是怎么当的,平时都没有操练过吗?”
敬徵赶紧回道:“皇上,奴才经常都要督促手下的都统们,健锐营的兄弟应该每日都在操练。”
刘寄明白这简直是一句哄瞎子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下面的辫子兵稀松散漫,怎么可能是一群久经操练的军队。他甚至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要知道军队吃空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不乏其事。
不过刘寄没有讲出来,他慢慢的从高高的点将台往下面操练的队列走去。台上的王公大臣们都有些惊讶刘寄的动作,不知道刘寄想干什么。
围在台下的各营都统们,对走到自己身边来的刘寄报以了热情的欢呼。
刘寄沿途和这些都统们亲昵的拍着肩膀,他径直走到了一名小兵的面前。
这名不知所措的小兵,看着自己手中的鸟枪被刘寄拿了过来。
刘寄仔细打量了一翻,这把老旧的鸟枪看起来弹丸和药都已经装填好了。刘寄掂了掂鸟枪的分量,又平端起枪试着瞄了一下前面八十米处的靶子。这张靶子在演练时折腾了这么久,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靶子上一个枪眼也没有。
刘寄顺着枪杆望出去,只有枪杆的顶端有一个突起物,其它的准星刻度什么也没有,这样的枪能打的准只能靠经验。他向着呆楞在一旁的小兵说道:“将引线点燃。”
这名戴着一面斗笠似头盔的小兵一下醒悟过来,他吹燃了手中的火引子将这杆鸟枪的引线点燃了。
在引线“哧哧”的燃烧中,刘寄用三点一线的原则瞄准了靶子。趁着引线燃烧的时间,他又看了看周围旗帜的飘动,现在的风力很弱,不过他依然调节了一下鸟枪的位置,再考虑到弹丸的抛物线原理,刘寄把枪抬高了一些。
“砰”的一声巨响,紧紧的用肩窝将枪抵死的刘寄承受住了一股强大的后坐力,微微向后倾了一下。他遗憾的感觉到枪杆往上抬了抬。
刘寄有些扫兴的放下了鸟枪,往靶子的方向看去。
事实上刘寄击中了目标,一名欢呼着的兵勇跑过去将靶子取了下来。他高声呼叫着:“中了,万岁爷打中了。”
听到辫子兵高叫的声音,刘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歪打正着。
刘寄拄着鸟枪笑了起来。顿时刘寄的周围响起了连续不断的褒扬声,把刘寄夸耀成了武圣人。这些措词丰富的赞美让刘寄颇为受用,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些夸大到让人难以置信的颂词,不过是阿谀奉承之辈想从自己这个皇帝身份上捞取一些好处而已,自己又何必当真。
刘寄有些飘飘然的头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的笑容收殓了起来,眼睛也变的清澈了,看向周围人群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从容。
刘寄转身离开了热闹的靶场,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高声宣布道:“今日给健锐营的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