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如恶鬼一般,贼难看,便都憋不住哄的笑起来。
放学后,吴瑕没有马上回家。
爸爸老往农村跑,常不在家。她继母也忙,也常不在家,在家对她也冷不冷热不热的,没意思。她常常像今天这样,没事就来沿河公园呆着,或观光,或赏景,或构思,或遐想
今儿徐小鸿c菜包子等闹得她挺沉闷挺压抑的。
她并没因自个儿有个专员爸爸就有什么优越感,相反觉得爸爸和她都很平凡的。
爸爸常说他也是老庄,不过种的地片量大点罢了。吴瑕问多大?他说松河平原有多大它就有多大。那么大?对啊。他还说大平原有几百万老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吴瑕也瞅爸爸和老庄没啥两样,他每次从乡下回来,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头发乱了,胡子长了,脸也黑了,后背有汗渍,脚上有泥巴,满身有一股不好闻的气味。
他若扛着锄头回来,就更百分之百像老庄了。
有时爸爸问她,你说咱们大平原美不美?她说,美,等上来灵感,一定给爸爸画出来。爸爸说,嘿,画出来好啊,那一定很美的。不过,俺也在画呀,你是用手里的笔画,俺们老庄是用手里的锄头镰刀画,用“铁牛”画的。
她听了,又觉得爸爸不平凡,挺气壮山河的。
当然,她也怨过爸爸,老庄就老庄呗,干啥把所有老庄的事全扛在你一人身上?操心,受累,动不动就挨批挨整,反而叫人说他有权有势有名望有地位,连她都受牵连,整天小心翼翼的不是怕白眼就是怕讥讽的。
其实,人无所欲就无所忧,个人有个人的活法罢了。争啊斗啊,恩恩怨怨不了,吵吵嚷嚷不休,忒讨厌。她爱美术,且弄得挺投入挺精明的。她不把作画当做手段谋求功名,而将作画的过程当成享受,去寻找心灵的净化和超脱。她管得了自个儿管不了别人,像徐小鸿c菜包子之类耍弄她的事是常有的,可她只能泰然处之,不予理睬他们罢了。
孙燕却看得透彻,话说得也侃快,她用鲁迅先生的话一言以蔽之:劣根性!岂不知,学生们一般都很天真,不懂得也不善于把亲娘老子传流下的糟粕加以掩饰,而许多成熟的人就特懂特善于掩饰。而且,掩饰得越深越有城府就越善于计谋c筹划因此啊,亘古以来,人世间在掩饰和伪装之下,不知制造了多少不平和悲剧!
在苍茫的暮色里,防洪纪念塔巍巍耸立,以它的雄姿为中心景物,将沿河公园古树荒草c平栅条椅c尖屋矮堂浑为一体,挺令人心旷神怡的。
松河的一河春水滔滔地东逝,在上手分流,于下手汇合,愣是在水间生出个弯弯岛屿,人称月亮滩。它的里侧是支流,水面宽而浅,且平稳,河里除有个宽阔而漂亮的游泳场外,便是各式各样的船只停泊的去处,虽纷纷乱乱倒挺有生机的。
月亮滩的外侧是大河的主流,水呈黑色,且深不可测,湍湍急流,巨浪排空
在滩口有座老码头,是东北地区水上客运和货运的枢纽。旅客都是从沿河公园这边乘小船,登上月亮滩再进港的。
这里的货大多是从对岸上的几个工厂发出来,又从这里直接发往哈尔滨c吉林c长春等大城市。
建国初期,这里是全国去往苏联的乌苏里斯克和海参崴等城市惟一的大航道,来回运货的巨轮穿行不断。可是自打同苏共展开激烈的“论战”后,船舶便渐渐少了。
吴瑕扶着护栏隔江相望,各色船舶和游艇来往穿梭,滩上的楼亭殿阁在茂密的林丛中若隐若现,尤其居中的那座古刹,巍峨耸立,更展雄姿。
古刹里常常传出沁人肺腑c震撼苍天旷野的钟声,在这座有悠久历史的城市里回荡着。
吴瑕从小就爱听古刹里的钟声c鼓声,更爱听老和尚坐在一块儿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