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吃力地往里爬着，头和脸上挂着豆粒大的汗珠他爬进马架子，首先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小盼儿落下的那套绯色衬衣！

    牛建的精神为之一振，眼里放射出希望的光芒。他顾不得伤痛体弱，支巴起身子，朝前跨了两步却摔倒了，幸亏倒在被马四猴子扬散在地的被子上了。

    这会儿，他在晕晕乎乎的感觉中，似乎嗅到了一种极为熟悉又极其奇异的幽香他突然想到了小盼儿她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是又落入了魔网？

    他拼命地挣扎着，喊道：“盼儿你在哪里”

    他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幻之中他仿佛回到清明的头一天下黑儿，记起了与小盼儿施情的情景

    矇矇眬眬中，小盼儿好像仍坐在炕上，用被子裹着身子，直门儿冲他甜甜地笑。她那光溜溜儿的肩膀从被子里露出来，在窗户透进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白光

    突然，她又冲着他扭起鼻子怄气，向他投来类似鄙夷又类似责备的目光，一抬手，说道：“你瞅瞅”

    牛建顺她的手指望去，见她身下的褥子上有几点鲜红鲜红的血他突然感到身垢形秽，无地自容，不敢对视着她，慢慢地垂下头来。

    小盼儿却笑笑，说道：“咋样？这回俺把身子全给了你，你还撵俺走吗？”

    牛建用胳膊抱着双膝，低着头不言语。

    小盼儿说道：“说不定啊，俺这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哩。”

    牛建听了，心里发慌，想摸来火柴点着油灯，可好像眼前就亮着灯光，如燃起了大火一般，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小盼儿裸地站在光芒里，朝她笑着他看了好生惊奇，真想过去抱住她，可眨眼间，她却没影踪了。

    他正犯疑惑呢，忽听空中有人狂然大笑：“哈哈哈你牛建不过也是贪恋女色之辈岂不知，在无端纵欲之中，你已经种下了恶果，不但害你自己，害你的女人，连日后害得你的孩子也逃不了夭折的劫难！哈哈哈”

    这声音将牛建震得摇摇晃晃，惊恐地喊道：“救救俺救救俺啊”

    转眼间，又好像小盼儿柔顺地偎在他的怀里，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音

    牛建轻轻理着她的秀发，说：“盼儿，俺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俺再不的了，就这一回了俺以后再也不能对你这样了，你能原谅俺吗”

    小盼儿听他这般说，不由脸上泛起红云，将身子愈发往他的怀里偎得紧紧的，说道：“不！你说得也太绝情了怎的就这么一回了？俺身子既给你了，俺就是你的人了俺愿天天夜夜与你厮守在一块堆儿的你撵俺也不走了”说罢，她将胳膊从他胳肢窝伸到后边死死地将他抱住了，瞅那样子就像他一下子会飞了似的。

    牛建揉着她的耳垂儿，说：“不是的，俺是说，俺咋干出这种缺德无礼的事来了？”

    小盼儿忙捂住他的嘴，说：“不！不许你这么说！”

    牛建说：“俺真后悔呀！”

    小盼儿猛地坐起身子，问：“你不爱俺，是吧？”说罢，她便落下泪来。

    牛建忙将她拉过了，说道：“不，不是的，俺爱你，爱你爱得可邪乎啦，常在梦里相见，不过”

    小盼儿说：“那你后悔啥？怕俺变心是不是？”

    牛建说：“那可不是的，俺怕只怕咱们是有情而无缘啊！”

    小盼儿惶惶惑惑，泣道：“老天爷造人时就是造一个男人再给他造一个女人的。俺便是造好你以后，造给你的那个女人，怎能说得这般绝情绝义呢？”

    牛建见她哭得泪人一般，要将她抱起来。

    突然，那个声音再一次在空中响起：“哈哈哈你俩的缘分已尽，哈哈哈”接着，哈哈的笑声渐渐远去

    小盼儿也随着如烟似地散了。

    牛建起身去寻，却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