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非搁一个树丫巴吊死人?俺整天扯着你的耳朵跟你说,把握大方向把握大方向,可你就是胡来!”他想立马撤了他,可又一想,不行啊,撤了他这坛子醋由谁来收拾呢。
孙坚叫他骂蔫了,说:“那咋整啊?”
郑启峰说:“咋整,你说咋整?一个大活人叫你整死了,这咋说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呀!”
这会儿,他从“特哈”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卷,将烟盒啪的往办公桌上一摔,说:“你呀你呀,尽给俺捅娄子!”说罢,他一边使劲儿地抽着烟,一边大步流星地来回转着
孙坚瘫坐着,不敢作声,拿眼睛直门儿溜着他的。
突然,郑启峰将手里的半截烟卷掐死了,说道:“好,下通缉令通缉他!”
孙坚说:“通缉他?”
郑启峰说:“通缉他这个叛国投修分子!”
孙坚说:“可他死了。”
郑启峰说:“死什么死!他死了你偿命啊?告诉你,从今儿起谁也不准说他死了,就说他和那骚娘们儿在大青山偷越边境线叛国投修,被边防站战士当场抓获,在往回押送的途中,他乘人不备畏罪潜逃了”
嚯,果不出刘三尖子所料,他真用大青山的边防站编出这么一段瞎话儿来,弄得孙坚晕头转向,立马找不着北了。
郑启峰又点起一支烟,压低嗓音说道:“你好好想想,他叛国投修死有余辜,谁还敢出面为他说话了?再说哩,你若说他死了,牛得海能不管你要尸首?能不让你去偿命?到那时老百姓也得跟着起哄的。今儿俺可把丑话说到头里,这事若弄到那粪堆上俺可救不了你的。”
孙坚这才知事情的严重性了,浑身不自主地哆嗦起来。他耷拉脑袋,寻思老半天,问道:“那小盼儿呢?”
郑启峰说道:“她咋的?她也是投修分子!”
孙坚一听脑袋嗡一下子,说:“她”
郑启峰说:“咋的?他们鬼混在一块儿,能跑了她吗?”
孙坚说:“不!她不是投修分子!她不是的”突然,他好像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竟呜呜地哭泣起来了。
郑启峰一脚踹歪他坐的椅子,吼道:“操,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是要命还是要她?要命,你就得让她认罪,不的话,她就会把老底全抖落出来,告你个杀人犯!”
孙坚一听傻眼了,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过一会儿,郑启峰冷不丁站住脚,说:“今儿下黑儿你亲自带人去大青山”
说到这里,他却不往下说了,只是用手比划着孙坚瞅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让他去销毁尸首,伪造假现场!
再说,郑启峰怕惹出麻烦,一直将小盼儿押了两个来月,见风声渐渐消了,才允许批斗她的。
批斗这天,刘三尖子老早叫马四猴子将牛得海c老牛婆子和杨福弄到指挥部训话,只有杨孙氏因病得下不了炕才饶过了,由小望儿和小起儿在家守着的。
马四猴子说,你们都是投修分子的黑家属,要老老实实地认罪,还说等一会儿你们也得到大会上陪绑的。众人听了,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哭哭叽叽的。马四猴子亮出三角皮带,冲他们一镇唬才消停下来。
牛得海蹲在墙根抽烟,想着自个儿的心事。
刚听说牛建被打死那会儿他压根儿不信,偷偷同黑大叔一块儿去大青山找过一回,却只见血迹不见尸首不免也划魂了。他认准这里有阴谋,便跑到公社去告状。
谁知,郑启峰却说,你的历史问题加上你儿子的现行问题早就够分量了,别忘了,你是戴帽分子,被管制的对象!
牛得海一听硬整是没好瓜打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坚信有在,就有让老百姓说话的那天。于是,他就暂且把这事压在心里了。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