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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叔说:“这话说的,你若在家能猫得住跑这干啥?不是叫人逼的吗?昨儿俺听她说,她关里关外地找你,半道差点让人贩子给祸害了。没找到你,她还在威海姨母家病了一冬呢。”

    牛建瞅一眼小盼儿低下脑袋不吱声了。

    灯火烧得灯芯儿噼里啪啦的直崩火星子,几只蛾子在他俩之间旋飞。

    黑大叔说道:“听她那话口啊,你俩的事,她都跟你爹妈说妥了,这回,她隔暗奔这里来就是要你的口供的。”

    牛建心里一惊,脸上立马露出愁容来。

    黑大叔问:“咋的?你不愿意?”

    牛建说道:“可俺现在这样子”

    黑大叔说道:“这样子咋的?难得人家丫头一片真心啊,你可别打错主意呀。”

    牛建何尝不知道小盼儿对他的一片心呢?可如今他老爹被抓被斗被管制,自个儿被逼得有学不能就,有家不能归,连立脚之地都没有,若叫她跟着受牵连就更于心不忍了。他说:“俺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哪是扯这种事的时候啊,再说”

    这会儿,小盼儿虽然浑身如散架子一般,迷迷糊糊地不爱动弹,可他俩说的话却一句不落地听着呢。牛建叫她想得好苦,更叫她找得好苦啊,如今找到了,又是从黑瞎子嘴逃出来的,就愈发一心扑实地要嫁给他了。可是,她听牛建的话里话外对她并没动心思,再伤心不过,禁不住就抽抽搭搭地哭了。

    牛建以为她睡了,听她一哭,愣了。

    黑大叔端过油灯,问道:“丫头,咋哭了?”

    小盼儿翻转一下身子哭得愈发邪乎了。

    黑大叔摇摇脑袋,把油灯放回去,坐到炕沿上抽闷烟。

    牛建仍一声不吭,马架子里惟有小盼儿的哭泣声和灯捻的吱吱响声。

    突然,黑大叔将烟袋锅子磕得咔咔山响,冲牛建横一眼,说道:“人家丫头为啥哭,你知不知道?你干啥烟不出火不冒的连个亮堂话也没有?你到底啥意思?说呀!”

    牛建仍不吱声。

    小盼儿见他这般无情意的样子,便越哭越觉得伤心了。

    黑大叔火楞楞地说道:“说话呀!”

    牛建仍沉默不语

    这会儿,小盼儿突然坐起身子,从包里捞出绯色衬衣来,说道:“反正黑大叔也不是外人,这事也没啥瞒没啥背的,今儿俺打开天窗说亮话,俺把咱俩的订亲礼都带来了,这回就是死俺也不回去的。”

    牛建说:“你说啥,订亲礼?”

    小盼儿见他脸冷落落的,说:“这是俺大叔亲手送到俺家的订亲礼。他原本是被逼得没法子为孙坚说媒的可俺临出来时抱着它冲大叔大婶把头也磕了,把天地也拜了。俺活着是老牛家的人,死了是老牛家的鬼,可你凭啥船到码头打回舵呀?”

    牛建却说:“你?反正俺也没在场,你爱磕就磕,你爱拜就拜,俺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小盼儿听了,肝火难捺,将绯色衬衣撇过来,不料把灯火扑灭了,弄得满屋漆黑她哭道:“不!你同意,你同意天知地知你知俺知你是同意的,你这是昧着良心说话!”

    牛建激动地站起来,说道:“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明儿你就赶紧离开这疙瘩。”

    刚才,黑大叔只是抽烟听着的。这会儿,他站起身把灯重新点着了,冲牛建说道:“你少说两句中不中?挺大个老爷们儿尽说些混账话,人家丫头大老远扑奔你来的,不同意也得说点热乎话,干啥呀,武马长枪的?你给俺老实坐那块儿!”

    牛建蔫巴地坐下来,耷拉着脑袋不言语。

    小盼儿依仗黑大叔向着她说话,倒放着声地哭起来。

    黑大叔坐在他们当腰儿,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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