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会掀翻桌子大闹一场的。所以,他早有预备,顺兜里掏出来,递到她的手里。
再说,牛建听老爹被抓起来了,从县城里赶回来,回到家见老妈哭哭啼啼的,问了半天才弄清咋回事:老爹被押进古榨油坊还不算,小盼儿又答应去孙坚家相门户。
牛建一听火气冲天,闯进孙坚家院子,见老孙家的里外三道门全都贴着红辣辣的对子,一帮人出出进进地忙活着,弄得香滋辣味的,更气得浑身直发抖
小盼儿见他脸色发青,生怕他把事弄糟了,急忙将证明信递到他的手里,说道:“建哥,给你,赶紧回学校吧!”
谁知,牛建气得七窍生烟,将字据撕得粉碎摔到她脸上,吼道:“卑鄙无耻!肮脏的交易”接着,他要往屋里冲却被众喽罗围住了,就站在当院子吼道:“姓孙的,你当官娶媳妇俺啥都认了,你痛快把俺爹放出来!”
孙坚摇晃着身子出来,说道:“哼!你说得倒挺轻巧,你让俺放俺就放吗?妄想!”
牛建说:“你放不放?你不放,俺就砸了油坊!”
孙坚说:“俺就是不放!”
牛建不想与喽罗们纠缠,便挣脱出来,一溜烟儿地奔大队的古榨油坊跑去
古榨油坊是一栋座东向西的厢房,虽年代久远,但因它是松木到顶的房架子,如今瞅着仍然挺周正的。人民公社化以前,这里先是做村公所后又做村部,公社化以后韩高丽张罗在道边盖起一栋正房做办公室,才把它改回来做油坊的。再加上它对面的牛棚c马号和仓库什么的,形成个挺大的三合院。
这会儿,古榨油坊的窗户叫马四猴子钉得死死的,惟有板缝之间和房笆上的天窗能透点微弱的光,满屋子阴暗潮湿且有一股打鼻子的霉烂味。油坊的北半截是通长的大堂,靠东面打着一溜儿木桩,每两个木桩之间安一个榨眼。南半截是个套屋,靠北窗户有盘碾子,南窗户下有个用车箱板搭成的铺,原本是油匠歇息的地方,这会儿却变成看押牛得海的小号了。
孙坚见牛建翻脸了,书也不想念了,只顾拼命地朝古榨油坊跑去,便同刘三尖子一起,带着马四猴子及众喽罗也慌慌张张地往大队指挥部追来了。
这时,见牛建正搬着一块牛头石,发疯一般地砸着油坊的大门。马四猴子冲过去揪住牛建,却叫他一抡胳膊甩出老远,摔得嗷嗷直叫唤。
孙坚见势不妙,喊叫:“狗崽子翻天啦,给俺上!”
众喽罗蜂拥而上,将牛建团团围住,推进了指挥部。
这时,小盼儿也匆匆跑来,见众喽罗如一群疯狗一般与牛建纠缠,便拼力扯开众喽罗,喊道:“建哥,快走!”
牛建大声呲道:“不用你献殷勤,滚!”
小盼儿听了,再委屈不过了,用双手捂着脸,眼泪像泉水般从她的手指丫里涌出来。
牛建甩开众喽罗,揪住孙坚的脖领子,吼道:“你们凭啥抓人?放了俺爹,放了俺爹”
孙坚叫他吼得晕头转向,拼命地挣出身子。
牛建愈发急了,一拳将孙坚打倒在地,将他骑在屁股底下抡起拳头便打马四猴子和众喽罗蜂拥而上将牛建抱住了。孙坚借机操起一个酒棒子,照着牛建脑袋就砸。
小盼儿见了,急忙喊道:“建哥,当心!”
牛建一闪身子,酒棒子从耳边擦过,在对面的墙壁上哗啦一声打得粉碎。
马四猴子瞅着这夹当儿,照着牛建的脸狠狠地打了一个通天拳,顷刻间,血像蹿箭似的从他的鼻子涌出,鲜红鲜红的流了一大片
人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牛建正舞扎鼻子的夹当儿,马四猴子同众喽罗一齐动手将他打倒在地,拳脚相加,没有他还手的工夫了。
小盼儿疯一般地冲去,扑在他的身上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