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两个屯子的分界线。河上有座木桥叫鬼子桥,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穿桥而过,将两个屯子连接起来。
伪满时期,日本鬼子为永久霸占中国领土,将他们的国民成批成批地移居到这疙瘩建起“开拓团”来。鬼子桥就是日本人用大青山上一搂多粗的红松打柱架梁建造的。
这会儿小盼儿走上鬼子桥,见河水湍湍而流,两岸的柳树毛子一片连着一片,绿茵茵的河滩上全是顶着露水珠的野百合c苣荬菜和山芍药等各色各样的野花,迎风抖动,分外艳丽,心里不禁沁出甜甜的滋味来。
她急忙走下桥,轻手利脚地采着顶着露水珠的野花,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她边采边搁心里想,过一会儿见了牛建的面送上一束花,好让他乐呵乐呵。
隔会儿,她心里又想出了一个点子,还没待去做的,自个儿却先嘻嘻一笑。她钻进柳毛子的背后,想在牛建路过这儿时,好突然蹿出来吓唬吓唬他。可她猫好了,不咋就想起牛建小学毕业那年,她也是这般吓唬他的,结果让他借高上驴,装出发昏带死的样子。她的魂都吓飞了,他却在底下捣鬼,从她裂开的前襟儿偷偷瞅她的身子她想到这脸就绯红了。
这会儿,渐渐升高的日爷儿将柳毛子叶都晒蔫了,也没听到牛建一点动静,她搁心里转念着:今儿还不回来吗?俺把日子数得准准的呀,放假都半拉多月了,咋还见不到他的影呢?她想着想着就稳不住架了。
她从柳毛子里出来,走上鬼子桥,瞭高地张望老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便过桥往前迎去,可迎了一程仍没有人影,就又往前迎了一程,还是没有人影,如此这般一直迎到卧牛山下连半拉人影也没见着的。
她想回走可又不甘心,就站在山下等着
这时正值三伏天,路旁那片望不到边的芦苇荡生得茂茂实实的。芦花漫过她的头顶,如将她闷在木桶里一般。再往前一走就要上山进入大崴子了。那疙瘩挺背的,左转右转,山深林密,连大老爷们儿走到那都胆突突的,你说她能不望而却步呢?她正这般胡乱寻思着呢,忽听嘎嘎嘎一阵叫声,你猜怎么着?原来是一群野鸭子受她惊扰从芦苇荡里飞起,将她吓得妈呀一声,忙捂住眼睛,挤出一串眼泪疙瘩来。
这回她可死心了,磨头就往回走,可都走挺远了又觉得自个儿已等大半天了,兴许建哥马上就会露头的。这回俺闭上眼睛数一百个数,如果再见不到他就真往回走了。
她数啊数,一百个数很快会数没的,于是就慢慢地数,可数完了仍没见牛建的影。走吗?不,俺再数一把,最后一把这样,她一直数了三个最后一把,卧牛山下仍然光溜溜儿,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的。
晌午了,日爷儿晒得她浑身汗津津c粘糊糊的她想,白天倒不如夜黑儿好,夜黑儿还能在梦里见到建哥,可白天却眼睁睁的看不到!
这时,她想起去年,她和老爹去县城卖山货,因找不到牛建在大街上大哭大叫引来不少人围观的事来。过后她才知道,那次即使找到农中也见不到牛建的。他一放寒假便钻进县图书馆的书堆里,着迷着得啥都忘了,哪里还管她想不想的?她想到这里不禁抹起了眼泪,抹着抹着竟气恼起自个儿来。心想,人家的心思并没在俺身上的,俺这是发哪份洋贱呢?
她使劲儿板着不哭出动静,却越板着鼻子越酸,越酸越发哭得大发,竟急忙钻进山边子,蹲在卧牛石前,捂着脸呜呜地哭得挺伤心的。
她哭过一回,往那石头上一仰身子,望着青天白云不禁胡思乱想起来突然,她觉得牛建的“牛”姓似乎和卧牛山有某种联系,于是,她坐起身子呆呆地瞅着卧牛石,瞅着瞅着竟见它像活了一般,熠熠闪光,跃跃欲腾
你说,她来接牛建为啥接了半个多月却没接着呢?
原来,放农忙假以后,由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