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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众山民有哧哧笑的,有喳喳话的,有指着他的鼻子臭骂的,还有往他头上扔土垃块的。

    宋老斜气得眼珠子血红,操起一把料叉子朝一条正在啃青草皮的老牛狠狠砸去,吼道:“滚,都给俺滚!”

    李大吵吵见宋老斜急了,说道:“你咋呼啥呀,这回有你好瞧的。”说罢,她扶着欠舌头同众山民散去了

    傍下黑儿,宋老斜回到家,喝了大半瓶酒,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珠子,非叫小盼儿说清绯色衬衣的来历不可。

    小盼儿何尝不知这又是白大褂子从中捣鬼,拿她的绯色衬衣当把柄,埋汰的是宋老斜,而整的却是牛建。可宋老斜这人是个死犟眼子,上来那倔劲儿十条老牛也拉不回来的,这会儿即使她浑身都是嘴也分辩不清了。所以,她只是坐在炕沿上,耷拉着脑瓜子,不言语。

    岂不知,她这般的反倒激怒了宋老斜。你别看他平常老实巴交的,这会儿竟对她动起武把操来,连声追问没见回应,便扬起巴掌将她打翻在地

    小盼儿都快气疯了,心想,俺嫁给你宋老斜不图希吃香的喝辣的,可也绝不能受你这般窝囊气呀。反正家里外面都说俺和建哥咋的咋的了,纵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的,莫不如大鸣旗鼓地跟他走,离开这疙瘩得了。

    老白家和老宋家都紧把西头住着,一个道上,一个道下,说不好听的,前屋放个屁后屋都听得真真切切的,更何况白大褂子像夜猫子似的,趴着窗户都听一宿的动静了,还能猫不准前院的动向?鸡叫二遍光景,天还黑咕隆咚的呢,他果见小盼儿从院子里闪出来,不禁升腾起一丝得意,在心里骂道:姓牛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咋栽的!

    白大褂子悄默声地下了炕,像个贼似的溜出院子,盯在小盼儿的身后,一直见准她确确实实跟牛建那小子跑了,才折身回到家里。他见天亮了,跳上炕沿,从棚上够下一把老黄烟,吹打吹打上面的浮灰,便径直朝老顾家走去了。

    他刚迈进老顾家院子,一条大黑狗嗖地趴在他肩上张着大嘴直门儿冲他使威风,吓得他一门儿闭眼缩脖,说道:“大黑,别闹别闹,俺这么几天没登门槛儿,就不认识你‘白叔’了?”他这般嘟囔老半天也无济于事,便冲屋里喊道:“老嫂子啊,你瞧你的‘干儿子’多欺负人哪,快管管它吧。”

    老顾两口子儿女早夭,老顾老伴一直把自家的这条大黑狗当自个儿孩子似的。白大褂子为和老顾两口子套近乎才自称是大黑狗“白叔”的。

    这会儿,老顾老伴正在外屋做早饭,听到喊声抬头瞅瞅,见他一副涎皮赖脸的样子不禁发烦,没好气地吆喝道:“大黑,别不知好歹,不管跟谁都下死口,老实趴着去!”

    她这般一喊,那大黑狗果然驯服地趴下了。

    白大褂子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又没法接碴儿,只得冲她龇着牙说道:“嘿嘿,啥好嚼裹啊,这般香滋辣味的?多下把米,让俺也沾沾光呗。”说罢,他见老顾老伴头不抬眼不睁的样子,怕自讨没趣,便打个串堂奔里屋去了。

    老顾虽当过兵,上过朝鲜战场,却养成一个怪毛病,大清早起来总是头不梳,脸不洗,压着炕头子抽上三袋烟。这时他见白大褂子笑嘻嘻地举着一把老黄烟,便不冷不热地说道:“你这又是啥说道?烟笸箩在炕里呢,自个儿卷。”

    白大褂子将老黄烟放到烟笸箩里,掐些烟叶尖,卷了一支递给老顾,说道:“俺说当官的呀,八成你还不知道吧?这回可出大事啦”

    老顾推开他递过的烟,惊问:“咋的?出啥大事啦?”

    白大褂子说道:“宋老斜不不,宋军生的老婆,她跟那个姓牛的跑了!”

    宋老斜是老顾的干儿子,而老顾老伴又是小盼儿的表姨,所以他在老顾面前,不好一口一个宋老斜地叫着的。接着,他将欠舌头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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