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节课或者最后一节课,她都要这么做。
“各位,在你们看来,在当今的世界上c社会中,有什么谎言看上去很像是真理,因此许多很善良正直的人们都在信奉着这些谎言?”
这些年,她辗转在许多国家教着类似的课,问着类似的问题。无论在哪一个地方,在哪一个时代,她都想要听听这些年轻人关于一些问题的看法。他们将是近未来的主宰,这个世界很快便会被交付在他们手中。
于是那些学生们便开始发言了。这些孩子从小便受着民主教育的灌输,坚定地支持着反歧视c反压迫,因此他们举的例子,大多都是在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偏见和对某一群的人具有歧视意义的刻板印象。
听他们说话,就是在观察时代的变革,观念的革新。她是一个旅人,走在光阴那漫长得忘不到头的道路上,疲惫地向前走着。也许终有一天,她能走到所谓的理想国,在那里她将复活,放弃一切的忧虑与悲伤。
忽然,那个一直被自己注视却还不自知,整一节课都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中的东方姑娘举起了手。
从她走进教室的第一眼时,斯黛拉就确定了她的身份。她一定就是李玄清所提及的那个天师谢家的继承人。她的身上有斯黛拉十分熟悉的味道,她亲手种上去的诅咒。
在前一个人声讨完不同宗教之间互相存在的偏见后,斯黛拉微笑着望着谢挽英,道:“请说。”
“存在当今世界的最大的谎言,便是只要我们努力,就可以达到理想的乌托邦,或者所谓的天堂。”
“哦?”
“托妮·莫里森曾说,‘所有的乐园,所有的理想国,都是由那些在这些乐园和理想国之外的人所构想的’。正因为他们不被准许进入他们理想中的天堂,所以他们体会不到所谓‘天堂‘中存在的痛苦。因此,等到他们终于构建了自己的理想家园后,便会蓦然发现,总有一个存在于自己梦想之中的理想乡,要远远比现在已经被实现了的家园更加美好。”
她说完后,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既然如此,你认为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心目中的理想奋斗了吗?”
“卡尔·舒尔茨曾说,‘理想如同星星。我们永远也不可以企及星辰,但是,我们可以像大海上的水手一样,用它们指引航程’。”
“你认为现在的人们需要知道‘乌托邦可以达到’是个谎言吗?”
“不,人们不需要知道。”谢挽英说,“只有全心全意地将谎言当成真相,人们才有动力去向着乌托邦的方向努力。有些东西,即使是假的,人们也会不顾一切地追寻,因为就算追求的是假的东西,他们终究也是会有收获的。”
斯黛拉笑了。这位谢家的女儿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二c三岁,但是她的回答却如此伤感。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在这花一样的年华里拥有这般绝望的知识呢?这是她从那些前人书写的著作中得到的感悟呢,还是她在人世这二十年几年的光景中学到的悲哀的真相呢。
斯黛拉忽然间对她很感兴趣。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和这些除灵组织,尤其是谢家,有任何牵扯,但是谢挽英的回答让斯黛拉对她十分的佩服,也十分的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斯黛拉柔声问道。
“挽英。”
果然,是个中国人的名字。斯黛拉在内心便默念着这个姓名:挽英,谢挽英。
似乎考虑到对方大概对于东方人的名字可能感到苦手,谢挽英又补充道:“您可以叫我莱斯利(leslie)。这是我的英文名字。”
莱斯利这个名字通常情况下是被冠给男性的。被用在女性身上的情况虽然不是没有,却也十分少见。不知这名字是她自己起的,还是其他人给她的?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