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一毫杀伐的戾气,反而像是舞剑一般——谢挽英毫不怀疑,在漫天花雨下,那剑气不会惊扰任何一片落花。
李玄清本以为谢挽英会质问自己从哪里偷学来的,却不料那姑娘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教我。”
——还是老样子啊。那么渴求力量,即使是黑暗的力量也怀着无限的欣喜而收下。
李玄清蹲下身子,直视着谢挽英的眼睛:“我会报答你的恩德,也会补偿我的犯下的错误。我会把我所学的一切都教给你,就像你当年教我的一般。”
“您到底是谁?”
这下还李玄清沉默了。但是最终,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头一次在谢挽英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几分潇洒几分风流,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沉然像是幽深的潭水,像是神话里那些的青冥揽胜的仙客,淡然和宁静。近距离地看着李玄清的眼睛,谢挽英忽然又感到一阵奇异的熟悉。那双看上去无悲无喜的眼里,有隐隐的悲伤,憎恨,以及十分的愧疚。
“老师,你并没有说服我。蒂埃萨说过,曾祖母的灵魂早已被交给撒旦了。她要如何转世?”她说,“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是曾祖母的转世,我到底也不是谢桃夭本人。您如果恨她,也没必要迁怒到我身上吧。”
“那个问题,你应该去直接问蒂埃萨——假如她愿意告诉你实情,而不是说谎骗你的话。”李玄清顿了顿,又继续道,“是谢桃夭把筝变成现在的样子的。他本来可以算了,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了。”李玄清移动到了筝的身边,“时隔多年,能够再看到他展露笑颜,我心中的愧疚也好歹减轻了些”
谢挽英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比如那个奇怪的预言,又或者李玄清到底活了多少年,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和筝有关的话题:“他的真名可以告诉我么?”
“景行皇帝的琴化作的妖怪,琴古主(k一t一一furunhi)。”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他已经有七c八十年没有说出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再次发声的时候,他已经无法辨认这些曾经熟悉的音节。
“你曾经告诉过我,如若去了东瀛,一定要去听琴古主的乐,去看铃彦姬的舞。他的琴声可以让最铁石心肠的人潸然泪下,可以让山间的旅人迷途忘返,也可以破阵杀敌”然后,他话音一转,听上去又十分的不忿,“当然,拜你所赐,他选择封印自己的法力和记忆。”
谢挽英又想问那个铃彦姬是谁,但是李玄清看了看墙上的表,重新把面具扣在了脸上,对她道:“天都要亮了,我要去准备准备见漆黑之刃的‘贵客’们了。至于你这些一箩筐的问题,就等我回来之后再和你细细解说吧。”
“漆黑之刃的成员绝大多数难道不都是见光死么?”
“那个组织的主要成员里,害怕太阳的也只有吸血鬼了。”李玄清道,“但是就算是吸血鬼,也是有例外的。他们的首领蒂埃萨,就是个不怕日光的血族。”
“您要去见蒂埃萨?”
“是啊。”李玄清说,“自从你从爱尔兰回来没多久,蒂埃萨也回来了。暗之证已经重新回到了她手里,她也重新整顿了原本是一盘散沙的漆黑之刃。至于目的,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蒂埃萨女士很好心地约我去会谈——”
“带我去。”谢挽英打断了他,“我要去见斯黛拉。”
李玄清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说:“如果是跟我去的话,她可能会认为你在她和金色曙光之间,选择了后者。你觉得这样好么?”
“她总是欺骗我,隐瞒我。”谢挽英皱眉,小声嘟囔道,“让她不爽一次有什么不好的。”
李玄清叹了口气:“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可不要后悔才好。”
谢挽英把脑袋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