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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媛媛先去看守所看望了父亲,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看望父亲。

    彻底失去自由后的孙父迅速地衰老了,不能再报复不能再凶狠的他在漫长无期的禁锢里只剩下没完没了地品咂无望和痛悔的滋味儿,没完没了地承受着老来丧子c家破人亡的痛苦,那种折磨,即便以六十岁的见惯一切苦难的高龄也无法安然平和。

    孙媛媛哀伤地看着父亲的满头白发,哀伤地问他:“爸!你,我哥,我们老孙家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剩下了什么呢?”

    孙父的阴鸷已荡然无存,他完完全全是个普通老人了,他已回答不出女儿的问话——是啊!剩下了什么呢?这一生他机关算尽,几度浮沉,经历过猪狗不如的日子,也体验过一呼百诺威风八面的生活,到最后最后却是儿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自己再跨不出这高墙去,家里,只剩下老妻和孙媛媛两个女人。

    孙父强寻安慰地苦笑一下:“好在没有连累你叔叔,还有他照顾你和你妈。上次他来,答应我,不会亏待你们。咳!真羡慕你妈那么早就得了痴呆症,什么都不用知道。否则,你怎么跟她说我和你哥都去哪儿了呢?”

    孙媛媛听着父亲的劝解和自我劝解,凄然点头:“是啊!不能知道反而是她的福气。”

    孙父刻意忽视孙媛媛的哀伤,只关心她的越发形销骨立,他谨慎地回头瞟嫖监视着谈话的警察,压低了声音询问:“这些日子,你上哪儿弄的那东西?”

    孙媛媛满脸惨笑:“我有办法呢!咱们认识那么多和我一样的人呢!”

    孙父审视着琢磨着女儿的笑:“可是,媛媛,你有钱吗?”

    孙媛媛继续笑,却已笑不出:“爸!我是女人啊!女人天生拥有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孙父立刻明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孙媛媛端详着父亲的痛苦,良久,轻声问:“爸,你觉得我现在可怜吗?”

    孙父唇肌一跳,却不睁眼,也不说话。

    孙媛媛知道等不来他的回答,也不介意,自己缓缓地说:“以前我比现在还可怜呢!女人出卖自己,无非是为了换取,现在我好歹换得来,以前连换都换不来你第一次被抓那年我初中还没毕业呢吧?家一下散了哥跟着叔叔c还有你那些哥们跑了,妈病了,我们母女吃不上饭,死赖在二姨家。二姨家穷,养不起我们两个,天天指桑骂槐。我从小被你宠坏了,骄横,任性,吃不得一点儿苦,更听不了二姨的唠叨妈妈的嗟叹,于是丢下她们自己跑出去寻生路去了。十三c四岁的小姑娘能寻着什么生路呢?没多久就被那个混蛋给控制住了,把我强行领到广州去”

    孙媛媛咬牙切齿地道:“他比你小不了几岁,畜生一样强壮,一天弄我三四次,弄够了,就吃就喝就赌,钱呢?都从我身上出。头两年,他对我还新鲜,还给我点儿穿戴的钱。我不长心眼,不知道攒钱跑,对他抱着幻想,觉得没混出人样来没法回来后来他腻歪了,更不把我当人,当块用旧的抹布,擦掉了就随便一丢他嫌我赚得少,不够他花,打我,变态地虐待我怕我跑了,丢了摇钱树,他就没收了我的存折c身份证,二十四小时监视我还没休没止地帮我联系嫖客,一天没有闲着的时候我病了,他一分钱都舍不得给我花!我都被他折腾臭啦,走到哪儿都有味儿,没人愿意要我,他就更打我,糟践我”

    孙父紧闭着的眼皮不住地痉挛。

    孙媛媛看见了父亲的震动,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她接着说:“我就臭着遇到了杨飞。那年他才十九岁,一脸少年凶狠。我会看人,看出这傲骨天成却藏不住稚气的孩子骨子里的善良,所以认识都不认识,就凭他一嘴东北口音便求他帮我。杨飞皱着眉头瞅我的样儿我到现在还记得,好像我是一个现世大怪物他身边的朋友赶我踢我,说走走走别在这儿恶心人。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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