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国公府的众人都已经睡下了,夜里十分寂静,只有府中负责守夜的下人在打着盹儿,时不时的打个呵欠。
晏妧梓在房间里睡得十分不安稳,急促的呼吸在深夜里响起,十分清晰,晏妧梓的头在不停的摆动着,耳边响起周氏的话。
“晏妧梓,你迟早有一天会落得我这个下场,你会比我更加凄惨,更加可怜!我要诅咒你断情绝爱,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善终!我在地狱等你,我会等你的!”
还有前世被沉江时,那窒息的感觉。
嚯
晏妧梓猛地睁眼,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的粘在皮肤上,让晏妧梓感到很不舒服。
周氏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在当日就被沉了江。身上捆着巨石像前世她那样死了。而周氏和那个野男人生的孽种,晏明生原本也是打算把他给淹死,可却被老夫人阻止了,被老夫人做主送去了寺庙里。至于那些那个李老二的守卫,也没能得个什么好下场,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寻不到踪迹,还有其他的那些守卫也都被打了几十棍后,扔出府自生自灭了。
晏妧梓的心头大患,如今已然尽除了,可是周氏死前的那番话却仍旧每夜都来纠缠着她,让她夜夜不得安枕。
还有晏妧柳,因为在周氏这件事的时候出了力,老夫人也不好继续将她拘在一个小院子里,便让她搬去了晏妧姝以前的住处,哪里离晏妧梓的竹园不过小半盏茶的路程。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十分忌惮那个原本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存在感的晏妧柳。
晏妧梓长叹了一口气,从床上下来,打算倒杯水喝,今夜想来又没办法睡了。
可刚掀开杯子,晏妧梓就感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竟让她打了个冷颤。可是在她睡前,玉竹分明把门窗都给关好了的,她亲眼看着她关的。
晏妧梓生怕打草惊蛇,连鞋子也没穿,赤着脚,从枕头下摸出个动作塞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小心翼翼的朝窗边走了过去。
“是谁!”
晏妧梓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朝她走了过来,竟直接罩住了晏妧梓,晏妧梓心知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刚想开口喊人,却被来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
晏妧梓心中虽怕极,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干脆,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子来,直直朝来人的手臂划去。
只闻得“噗嗤”一声,晏妧梓的刀划破了来人的手臂,那人痛得“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我!”
这个声音,竟这般耳熟,难道!
晏妧梓手中的匕首一落,叮咚一声十分清脆,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借着从窗外投进屋子的月光看了看来人,那人一脸的风霜,素日里整洁的下巴也长慢了青的胡茬,脸上因为长夜赶路加上失血,竟显得有些苍白。
“姑娘,怎么了?”
就在晏妧梓震惊之际,门外传来了玉竹担忧的询问声,晏妧梓皱了皱眉,声音冷静,“无事,我刚刚梦魇了,你去睡。我想一个人歇歇。”
“姑娘”
“去。”
玉竹虽然十分忧心,但也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只得顺从着走开了。
屋子里一时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在此刻竟显得十分缠绵。
萦绕在晏妧梓鼻间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她的眉心高高蹙起,一直就没松开过,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竟整间屋子都照亮了,在清冷的珠光下,裴司玺的脸显得越发冷峻,可并未让晏妧梓感到害怕。
“半年不见,小丫头果真长高了呢。”
裴司玺似乎没到自己的手现在还在滴血,用另一只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