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告诉过钟碍月,他的大限,就在那晚。所以他才会整顿行装,决计离开”
“只是终究没能斩断留恋,失去最后机会,逃不过那一劫。”大叔低头。
钟未空突然想起来,许久之前杨飞盖曾经说过,钟碍月对于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从不拖泥带水,不介意一意孤行。就好像,被一个无法抗拒无力突破不可逆转的危机胁迫,被逼着激发了所有能量。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死,或便会悠闲散漫即使死期便是下一刻。
而钟碍月的危机便是他不但知道自己会死,并且很确定地知道,是什么时候死。
那种每日倒数生命的感觉,会是如何痛苦?
更何况,他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那样艰巨的事情。
钟未空蓦地想起钟碍月曾那样坚决地说过,尸军,必灭。
“真的是疯了,你会将这张图解释成这样,而钟碍月也会想去尝试这一条路。”钟未空看着手中地图,凝视那最后一座城旁标注的五百二十万,低声哼笑,“怪不得之前要杀那么多人我还真以为,他本性便是如此冷血。”
“钟碍月本可以做到,只是,时间不够了。”大叔道,“所以我那天急忙赶回去。他是听了我的劝,选择了他自己,准备好脱离一切隐遁而去,只是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另一个人,放弃了他自己”
“我明白的。”钟未空轻道,“他所做的一切,本就只是为了,那一个人。”
钟未空长长的眼睫覆下一层厚厚阴影,微微颤抖。
翻覆涌流。
“小空空你没事吧?”大叔担忧问道,有些惴惴。
静默好久,钟未空才一片漠然抬头,却是忽道:“你刚来时说,墨珠和九霄都不在李家?”
“是啊。”大叔突闻此言,疑惑道。
钟未空凝重片刻,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大叔衣襟:沉色道:“快卜出他们的下落!”
大叔一愣,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堆奇怪的东西,摊到地上就开始默念起来。
不过一小会儿,就听见他咦了一声道:“怎么会在那里?”
“在哪?”钟未空急问。
“呃,这个”
“送我过去。”钟未空的眼威胁地眯起来,哼了一声,也不多说。
“啊啊这个太危险了正在打吧是凶卦啊!”
而钟未空双手环胸痞子状扬眉冷目对着骤然缩到画面右下角馒头脸三头身的大叔缓缓一笑,光彩四溢:“耶噫,那我还是把你弄坏那本书的事情告诉墨珠吧”
“咦咦?嗷嗷嗷嗷~~~~~~~~”
——————————————不妨月朦胧————————————————
墨珠身上的汗已然遍布,混在那些细小伤口流出的血水里,占在青墨色的衣衫上,看不真切。但九霄知道,墨珠不是杨飞盖的对手,半场下来,已然疲累如此。
但他更奇怪的是,为何墨珠的武功会精进如此之多之快,简直可谓突飞猛进。
都快要,和自己持平了。
枯木花的剑芒凌厉非常,就在九霄这么一想间又扑了上去,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光彩。
杨飞盖旋身一挡一送,身法流畅如凌空之燕,手指斜飞,化出的剑气随着放地的身体一并甩出,将九霄配合墨珠而进的攻势生生逼了出去。
“武功进步如此迅速。”杨飞盖看着墨珠道,又看向九霄,“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两人合力也不过将你打成小伤,你才是真正深不可测。”九霄俏皮一笑。
“为何要拖。”墨珠惯例地简短道。
“哎呀哈我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