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千娇百媚,没有袅袅婷婷,没有珠辉玉丽,只那样子站在那里,双手笼在看似薄纱却暖厚轻透的乳色袖中,微微侧头,看着周均名。
笑容那样轻。
轻得好像整个人,都要化仙飞去了。
他认得她。
怎么不认识。
浮艳皇家中唯一的一朵清丽奇葩,才高八斗,性格温润之下却有着自我的决断和手腕,与受尽莫秋阑制肘而意气不舒的小皇帝莫誉津关系甚亲。
清河郡主,莫梦伶。
而莫梦伶就说了那一句“周将军,可要入城归列,一同祭祀?”
周均名一愣,终于确定自己,穷途末路。
那是祭祀。
那仪仗与服饰,分明是莫氏祖制。
也就是说,他们在此时此地突然祭祀的,是莫氏皇朝列祖列宗。
而且祭台就摆在那大开的城门口,只要大军一入,立毁无疑。
周均名带的是莫氏军队,来讨伐叛军。
而那“叛军”,正在虔诚地祭拜莫氏列祖。
那还算是“叛军”么?
而此刻,不论是不是,周均名都不能攻城。
因为他的前来,不是皇帝莫誉津的命令,而是皇叔静章王莫秋阑的命令。
此时镇兴城里祭拜的,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室祖先。
连莫秋阑都会觉得棘手无能为力的所谓“正统”。
这就好比次等的笑骂劣等的却突然发现劣等后面的靠山竟然是优等。
而这个劣等分明没有任何倨傲之色甚至还坦诚讨好。
次等就没有了任何刁难的理由。
周均名本犯大过,此次得到莫秋阑首肯带罪前来本欲将功补过,所以他不可以失败。
但面对这种难题,他也不可能胜利。
穷途末路。
现下,那女子正缓缓从城头走下来,很悠然的样子。
跟在身后的镇兴城城主顾兰和两个守城大将浑身冷汗,崇敬地看着莫梦伶,却不知道,此时她在心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顾兰也不是很清楚,明明是敌对且是大患的朱雨君为什么要孤身前来协助已经投靠钟氏的他们,而这个极少出京城的莫梦伶又是怎么神通广大地自朱雨君出去后进来,而朱雨君怎么就这么没了人影。
不过不要紧。
他们没时间去思考那些,而事情,也的确就如朱雨君所说,顺利解决了。
最后一级阶梯,莫梦伶忽然斜斜扶墙咳嗽起来,浓重的鼻音。
方才淡定冷静的面容忽地便恢复了上城墙前的苍白,忍不住皱起眉来。
“郡主的风寒很严重,下官送郡主回屋休息吧。”顾兰道。
莫梦伶看了一眼顾兰,只道:“我自己回去即可。城主还是在此主持大局比较好,免得周均名以此相讦。”
顾兰一惊,忙点头道:“是是。”
莫梦伶回到城中顾兰的豪宅,进了划给自己暂住的院落,静静地抬头看着月色,无声轻笑。
“钟未空,偷学你这招,还真管用了呵。”她轻笑,不想去感受此时怪异的气氛。
宁静庄严的礼拜呼颂,和城外虎视眈眈一触即发的血腥气味混在一起,将这夜风薰得格外窒闷。
她的胸腔喉头甚至脑袋也是格外窒闷。
风寒很严重。
一不小心患上,又赶着连日的奔波再加上劳心劳神,愈加严重起来,只见得整张脸都憔悴得有些凹陷下去。
清明的月色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成为唯一的宁静。
祭祀将会持续到明日午时。如果需要,可以更久。
但两个时辰后,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