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而现在,却是弥漫了一整室,进门之前已浓重。
“碍月和我什么奇珍怪药没有,何必皱眉头。”一边的杨飞盖已经微笑着坐到桌边,端起了那碗犹冒着热气的汤药,咕噜咕噜开始喝起来。
“就算奇珍怪药多得没处放,也不用随时为你热着药吧。这可是钟碍月的府邸。”钟未空不满地哼哼,“竟然还有你的专用房间。”
他说着,眉头倒是真的皱起来了。
不是因为他嫉妒,而是因为杨飞盖喝药的姿态——在喝糖水?
慢慢喝着,却极流畅,完全不苦涩的样子。
似乎仍然——面带微笑?
不自觉地凑近去,看清了,仍旧是那碗黑漆漆混沌沌粘乎乎的东西。
只是那气味,的确不是一般的苦味罢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什么奇珍怪药没有。良药苦口的说法也只是平常情况罢了。所谓奇珍,就是不合常理的东西。这个,很补的。”杨飞盖没有回答,径自说道,看着钟未空那怀疑的模样似乎很开心。
真的假的。
钟未空挑高半边眉毛。
闻起来,倒是真的很好喝的样子。
然后杨飞盖轻笑,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
还剩一半。
依旧是那样黑漆漆混沌沌粘乎乎。
抬眼时对上钟未空挑衅的眼睛,杨飞盖微微一愕。
然后钟未空也笑。
方才还一脸狐疑,突然就晴朗无云不可一世的笑脸。
他用这半年终于学会的不服气的执拗的自大的任性的嘴脸狠狠回了杨飞盖蔑视一瞥,接过碗。
很明显的差别。
所以杨飞盖也笑了。
然后钟未空就笑不出来了。
他快哭了。
嘴脸全揉成一团,成了猪肝色,眼睛眯到快要看不见,而眉头正努力皱到眼睛里去。
剧烈咳嗽,连碗都颤得快要翻了个面。
但是他没骂。
不是不想骂,而是咳嗽到骂不出来,只有几个不明意义的短促的字句溜出嘴角。
而通常这种情况下,会更想骂人。
他只好瞪眼睛。
恶狠狠一瞪又迅速咳得眯起来快要看不见。
而杨飞盖一手托了下巴支在桌边,看着钟未空因为眼泪鼻涕而狼狈扭曲的脸,依旧那个微笑,声音都没发出来。
很开心很阳光很不可一世。
“碍月和我关系这么好,你不开心了?”杨飞盖开口。
当然,除了更剧烈的咳嗽声,没人回答。
“放心,他不会死的。”他继续道。
“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终于消停下来,钟未空把碗放回桌上,湿润许多的眼里爆射凶光。
颤抖管颤抖,一半减一口的药,仍是没半滴洒落出来。
但他的怒火已经快要洒出来了。
他没有想到那药竟是这样苦涩难咽,即使只是试探的一小口,已经呛得快要背过气去。
为什么这个人却可以喝得那样自然?难道已经喝成麻木,或者干脆没有味觉?
无论如何,他耍我!!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杨飞盖顿了顿,“他从不半途放弃。”
钟未空一愣,勉强压下怒火将思绪拐过弯,接道:“嗯看出来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二十年也没变过。说起来最固执的,明明就该是老是挂着笑脸,重大决断从不心软,但对着朋友的请求总是无法拒绝的人。所以常常把自己搞得很忙碌很狼狈,却也因此得到所有朋友部下的铁心敬重,甚至敌手的赞赏。多矛盾的人。但对于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却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