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木面哥哥!”
想不到成熟的大人们经过岁月的薰陶,并不能了解步惊云的一颗心,而这群孩子每个也仅是约莫六,七岁的年纪,他们根本不懂世故,却偏偏最容易看透一个人的真心。
真是讽刺!聂风乍听这群孩子一片天真之语,泪下更急,就连向来对步惊云毫无好感的断浪,竟也忍不住淌下了泪。
二人回首向背着他们的步惊云一瞥,但见他洒满鲜血的身躯猝然一震。
他也会为了这群孩子的一片真诚所动?他霍地鼓劲暴叫:“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只为自己而抗天,快滚!”
他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话,简直是他生平最多话的一次
也许,亦是最后一次!聂风与断浪骤闻素来不喜言话的步惊云说了这么多话,心头一颤。而就在步惊云暴喝之间,他足下两道强横气劲猝然破开地面,一直轰向身后那群孩子,那群孩子顿给他这股凶恶气势唬得散开。
步惊云头也不回,对聂风二人道:“我尚可支持一盏茶时分,你俩该知道如何做吧?”
聂风二人瞧着他浑身的斑斑血迹和那双仍强撑着洪水的手,两双泪眼互望一眼,已知道已不能再拖误下去。
断浪倏然道:“步惊云!我一直都对你看不过眼,今日亦要说一句我断浪真的敬你是条好汉,对你心服口服!”
这句是断浪由衷所发,但步惊云并无反应,他的语调又再回复冷漠,仅沉沉吐出一句话:“别婆妈!快带他们走!”
聂风凄然向断浪使了一个眼色,断浪随即会意,二人旋即出手!“噗噗”的数声,所有孩子均被他俩点了大穴,动弹不得。
孩子们齐声惊呼:“长发哥哥,你们干什么啊?”
聂风二人并没再答他们,只是含泪把他们分别放到自己两肩,有些更以手抱着。接着,聂风再回首一瞥步惊云寂寞而孤单的背影,哽咽道:“云师兄,风师弟会永远
记着你的,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找?找什么?也许连他的尸体也未可找?步惊云并没回应。
“你”字甫出,聂风已挟着孩子转身,闪电战般朝狭道尽头的石阶纵去。断浪无言一望步惊云,亦不再迟疑,挟着孩子紧追聂风。
他俩始终都没有回首再望,因为,只怕这一回望,又会改变了主意。
不过,那群动弹不得的孩子犹在哀鸣,他们的口中还是在哭嚷道“木面哥哥”
木面哥哥木面哥木面木
孩子们的哭嚷声终于远去,渐渐地,变得微不可闻。
一直背着聂风c断浪与孩子们的步惊云终可吁一口气。他知道,他们已经远去了,甚至已攀过石阶,到了彼端较为安全之地。
而一盏茶的时限亦无情地降临!步惊云只感到自己的一双手逐渐麻木,恍如他的身体一样。
因为,他所有的力量即将耗尽!连他体内的熊熊热血,他心中的战意,亦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看着眼前势将向他迎头砸下的水墙,步惊云不由自主恻然一笑,心想:原来到头来,这才是他的真正下场?这样一想,洪水又再向他压下数尺,他双掌中的真气也愈来愈弱,他的神智亦开始有点迷糊。
迷糊之中,他似乎看见那堵水墙泛现了霍步天那张慈和的笑脸,简直栩栩如生,这,是幻觉吗?不但瞧见霍步天的笑脸,他还依稀听见了自己和他的对话:“爹,惊觉不孝,始终未能为你报仇”
“孩子,报仇之事并不要紧,你今日牺牲自己救了这么多无辜不幸的人,爹在黄泉路上虽然寂寞,也因你引以为荣。”
“爹不用再寂寞,我快将陪你一起上路。”
“是吗?只怕未必”
未必?步惊云霍地从片刻迷糊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