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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在怀孕时一直在想假如不是有了这个孩子,也许生活并不致如斯艰苦,也许还可以以追随步渊亭过去寻铁!一切的不幸,都是这孩子带给我的”

    “好不容易才捱至孩子临盆,满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岂料这孩子出世时不哭不嚷,我心中万分惊疑,他会否生来便是哑的?”

    这点就连霍步天亦难禁疑窦丛生,好奇道:“他当真是哑了?”

    “当然不是,不过他也不像寻常孩子般在一,两岁便呀呀学语,而在三岁时才懂得说话,也不知从何处学来,他说的第一个字竟然并不是‘娘’,而是望着天上的云嚷了一声——云!我本打算待渊亭回来后才给他取名,但其父迟迟未归。既然他说的第一个字是云,我索性给他取名惊云”

    霍步天听其所言,忽地起步惊云那股飘渺不群的气度,不由得赞道:“好名字”

    玉浓道:“名字再好也没有!这孩子愈是长大,愈是孤僻,绝少和人谈话,也不活泼,时常独自坐于暗角,邻人们都知道我有一个怪儿子。直至惊云四岁那年,他的父亲终于回来了,是给人抬回来的!他始终寻不着那块寒铁,还在途中染病,归家不久后便病逝”

    霍步天恻然,这个女子好苦的命!他的儿子又何尝不苦?“渊亭下葬那天,我哭成泪人!我不知应该为亡夫之死感到悲伤,还是为自己而悲伤?我只知自已受了多年的苦,全是为了这个给邻人讥为怪人的儿子所赐。再看正站于我身畔的他,他的老爹死了,他竟然可以如此镇定?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我一时怒火中烧,就当着所有邻人面前,破口大骂他是畜生,常理而言,小孩被娘亲责备必然会嚎啕大哭,然而他仍是不哭,我心狠之下,挥掌重重打了他几记耳光,他只是盯着我,不仅不哭,且还一声不作!我于是疯狂的打骂他,他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我一边打,一边却在心里呐喊了千百遍道:‘惊云,你爹死了,你娘和你以后很孤苦啊!快点哭吧!让人们知道我并没有生下一个怪儿子!’可是,他始终还是依然故我,宁死不哭!后来邻人们见我愈打愈凶,纷纷上前拦阻,此事才告平息。但自此以后,我对此孩子极为失望,以前我已觉他总给我带来不幸,及后又因其孤僻被人们讥笑,至其父亲下葬时他又不哭,我相信若我临终时,他亦不会为我流下半滴眼泪!失望之余,我不再理会他,只供他两餐一宿,由得他自生自灭。”

    玉浓语毕后神色黯伤,眼眶更隐隐闪着泪光。霍步天默默听罢她的心事,仔细琢磨,小心翼翼的道:“也许,当初惊云不为亡父而哭,只因为他从未见过其父,在他的心中,父亲可能比邻人更为陌生,试想,一个小孩又怎会对陌生人存有感情?”

    玉浓不语,半晌才道:“纵是如此,我苛待他已有多年,我俩间也早无半点感情!所以即使我死在他的跟前,他亦绝对不会因我痛哭!”

    她始终深信没有错怪自己的儿子,霍步天但觉再说下去也是徒然,反会使气氛变为僵局,于是一手举起玉浓适才所斟之酒,笑着道:“无论如何,我霍步天在生一日,你和惊云便不用为生计而发悉!今夜是我俩的好日子,别尽说烦忧之事!来!玉浓,让我俩先干了这一杯!”

    玉浓瞧见他一脸款款深情,心中不无感动,当下化涕为笑,也举酒与他碰杯。这个女孩子,毕竟还有点福气。

    可是,她的儿子呢?她的儿子可有这点福气?

    就在二人成亲的翌晨,步惊云一大清早已被福嫂领往霍家大堂。

    只见厅堂之上,左右放置两列酸枝台凳,气派清雅,大有豪门风范,霍家的排场倒也不少。

    其实在此数年间,霍家庄渐渐在江湖中打响名堂,庄主霍步天的一手霍家剑法,实在功不可抹!厅堂中央,正坐着魁梧伟岸的霍步天,和他那新过门的妻子玉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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