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大赞一声,道:“真是我的好清儿。”南宫伤亦随声附合。
清儿俏脸微红,接口道:“那老儿调制豆腐时,动作虽算熟稔,但在我这明眼人看来,却并不十分老到,若这老儿以此为生,如此年纪,又岂会让我瞧出破绽?且此老儿举手投足间风声隐隐,一派大家风范,显然功力不弱,虽然极力隐瞒,但仍于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这就更加奇怪了,若是寻常人家,又怎会身怀绝技?清儿便斗胆一试,果然豆腐里有古怪。”
李坏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之极,清儿,我欠了你一条命啦。”
清儿微垂臻道,轻轻地道:“公子的命,清儿当然是要费神照顾的,不然——刚才公子十分出神,似有无限心事,所以才会如此大意罢,清儿猜的可对?”
李坏老脸一红,掩饰道:“哪里有何心事,只是见此地风景优美,正如清儿般让人着迷,才会一时疏于防范,差点让这老儿钻了空子。南宫兄刚才不也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想必与我李坏一般心思吧。”南宫伤未料到一把无名之火烧到了他身上,一时反应不及,连连称是,转首觉得不对,又大晃其头。清儿啐骂一声,道:“油嘴滑舌。”心里却对夸赞十分受用,暗暗欢喜。
其时日向西沉,天色渐晚,风景虽仍是极美,但心情一变,却再也感觉不到其中的半点美处,一时只觉阶阶石级俱是陷阱,排排大树尽是埋伏,李坏心里便想,要吃到这剑门豆腐殊是不易,须得厮杀个一两番,三四番才可,这倒与三国时姜维之事遥相呼应。看来自己与豆腐也确实再无半点缘分,心中暗叹一声,残留的梦终于片片碎裂,碎裂在这翠云廊,风景如画的翠云廊,杀机四伏的翠云廊!
转首望及南宫伤小心翼翼,似乎走进了雷阵一般,李坏心里暗暗好笑。这战神功力超卓,心智高绝,却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想必在他的历程里都是光明正大,你一拳我一脚地与人正规的比武,从未遭遇过此种暗中狙杀,自是心中惊慌,不能自制。
南宫伤忽道:“小弟心里有一大大的疑问,按理说,如今江湖中对比翼剑感兴趣之人,当得之而后快,可那老儿却欲制李兄于死地。那毒药毒性极剧,想是见血封喉,若喝下肚去,定会立时便向阎王报到,那还怎么找寻那劳什子比翼剑?这岂是奇也怪哉?”
“南宫兄所言极是,我亦是想之不通,想这其中定是出了大的变故,前途更须万分小心才是。”
清儿嘻笑一声,道:“莫不是我们的李大公子偷了那老儿未过门的媳妇和黄花大闺女,所以才会前来索命的吧。”
李坏面容一整,正色道:“清儿此言甚是,看来以后窃玉偷香之时须得更加小心,以免落下线索,授人以柄。不愧是我的好清儿,如此关心体贴,该大大的奖励才是。”
清儿一呆,未想到李坏会如此厚着脸皮地打蛇随棍上,骂道:“小色鬼就是小色鬼。”南宫伤放声大笑,紧张的气氛在调笑声中化为无形。
忽地,幽林深处传来一缕阴沉的声音:“好一个李坏,大难临头仍是如此嬉皮笑脸,董某真是佩服之极。”李坏大喝一声:“何方鼠辈,快快现身,让你家公子出出气,留你小命。”敌人终于现身,心中倒有一丝畅快,刚才真是十分窝火。董某?何方神圣?想必是胡乱捏造的假名,便不再在意。南宫伤亦是摩拳擦掌,挽袖捋衣,跃跃欲试。
那声音沉静了片刻,再度响起:“李公子与南宫少爷力诛关外四恶,江湖共仰,董某亦是十分钦佩,好想与公子把酒言欢,好好畅饮一番。只是比翼剑兹事体大,董某不得不前来冒犯,心里真是愧疚得紧。”
“兄台何须客气,只管放马过来便是,李坏并无半点怨言。”
“董某心中虽是千般愿意,不过此地有几位仁兄对公子的兴趣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