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一手轻挥示意她不必多礼,一手已环过我整个腰背紧紧箍住不留一丝缝隙,极威胁也极诱惑的笑容贴着我的鬓发,在我眼前极近处绽开。
“你倒是很为他着想。”
易逐惜的声音,易容过的面目模糊的脸。
这个他,自然指成璧了。
“原来你,真的与誉齐联手。”我不答反道,看了一眼与他同来,红白装束的二人——默默旁观的十言双煞。
当日将他带走的十言双煞。
“不错。”
“为何?”我克制不住地颤声怒目,“难道你忘了,杀死易苍的,就是誉齐的人?!”
“易苍?”易逐惜的冷笑这样刺目,“你才是忘了,他本就是我的仇人。”
我一怔,与他长久对视。
“不过易苍死的时候,我还没机会和誉齐联手就是了。”易逐惜道。
“秋露堡之变的时候,你已与誉齐联手了吧”我深吸一口气,冷哼,“所以即使我中途消失,与后燕的战事轰然溃败,晋燕两国竟也因誉齐的突然插手而归于相安,凭空多了个苟延残喘的后燕来。”
“不错。”
“代价是什么?”我道。
易逐惜但笑。
“平分后燕吧。”我道。
易逐惜不语,只是笑得更深了点。
“时隔两年继续联手,感觉如何?”我道。
“还不错。”他道。
“忍耐这两年,就是为了先解决我这个随时可能跳出来破坏的隐患?”我无表情地道。
“若是早些找到,也可能,不会有今天的再次联手吧”良久,易逐惜竟然这么轻轻地叹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来。
连他自己都感到疑惑似的。
我皱眉。
却看见他也是微锁的眉头突然一跳,阴沉冷厉地越过我的肩头看向我身后。
“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易逐惜竟是冷笑一声,说不出的凛冽。
而我猛转身,便看见那个火光夜色里伏在马背上再次狂奔回转的身影,不禁惊呼:“成璧?!”
“多么可笑呢,你还会以为我喜欢他。”易逐惜继续说着,冷嘲轻蔑,“不过若是我想要他的身体,他大略也不会有异议。”
“什么意思。”我看着不知为何清醒了神智疾奔而回的成璧那双闪得焦急灼人的眸子,口中道。
心下不好的预感,愈加深重。
“谁知道秋露堡之变时他没有背叛我,是否只不过为了日后的一击必胜而做的忍辱负重?你只当他是奋发图强的江湖弃子,却不知他就是我亲爱的前大燕国末代皇子,现今后燕国国主成霜的十九弟,钰王成璧。”
易逐惜的声音总是这样从容不迫,轻摇慢转间的摧心夺魄。
我,终于霍地转头。
面前极近处易逐惜的笑容,便更是魅惑。
连那细腻如画的眉毛睫毛茸毛,都缓缓舒展,透出一股清艳来。
一色的从容不迫。
成霜那不为人知的第十九弟,隐号钰王。
十年前燕齐大战后留下的,唯一可能与成霜争夺燕帝之位的钰王。
我能力所及,也只能查到如此寥寥。
当成璧告诉我在界城见过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即使为侍女所出,亦是十九皇子,又怎么会留在那样危险的地方?
但易逐惜的这句话,这个笑容,又叫我怎么去怀疑,这不是真的?
皇宫,本就是最绝情与肮脏的地方。
“要么顺便提醒你一句,为何他总要你削桃子?”易逐惜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