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姚开山急步走远了,预让才朝襄子道:“君侯,现在可以回驾了。”
襄子道:“预先生呢?难道不回去吗?”
预让道:“不了。我留在这儿。防止姚开山他们再回来,此地仅有一条通路,他们若是想回来,我会知道的。”
“让他来好了,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预让道:“我是怕他明日在决斗时又要动什么手脚。他如果藏身在人群中,或是躲在一个隐蔽的所在,趁我们决斗正酣之际,施发弓矢,或是在我们双方都斗得筋疲力竭之际,暴然切入施袭,那都是很讨厌的事。”
襄子笑道:“那最多也只得伤害我们中的一个人,另外一人必然不会饶恕他的。”
预让道:“如果伤及预让,则一湖海武士而已,如果伤及君侯,则赵国失一贤君,蒙害多矣!”
襄子摇头道:“预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把自己看成一个贵族,也没有把你视作平民,我认为我们地位是平等的,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跟你决斗了,若论危险,他的威胁不会小于先生吧?”
预让倒是没话说了,只得道:“君侯,他不会再来刺杀我的,因为他无此必要,此来的目的即在君侯。”
“那更不敢麻烦先生了。要留下人来防范,也应该留下我的属下侍卫才对。”
预让看了一下他身边的四个人,欲言又止。
襄子知道他的意思,笑问道:“先生是怕他们阻挡不了姚开山?”
预让只有老实地道:“预某确有此顾虑。姚开山身边还有四五个人,身手都不弱”
襄子道:“我知道,我并不要求他们能挡住姚开山,只要监视住他们的行动即可,这一点我手下则是能做得很好,他们平时即负责追踪监视之职,擅长潜形匿迹,只要他们自己不现身,别人是很难找到他们的。”
预让听他充满了信心,倒是不便反驳,还是其中一名侍卫不好意思地道:“君侯,我们都未能瞒住预大侠,老远就被他发现了。”
赵襄子毫无讪然的感觉,笑笑道:“当然了,预先生一代神人,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与比拟,逃不过预先生的耳目是理所当然,但是你们若说连姚开山等人也看不住,那就太不尽职了。”
几名侍卫都不敢作声。顿了一顿后,还是先前那人道:“君侯,小人等尽力而为,设若姚开山等人去而复回,小人等虽挡不住,但可以抽出一个人来回报君侯。”
襄子道:“这就够了。预先生,你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此地有我这些手下看守着,想必是没有问题。”
预让摇头:“君侯,预让所以不想离开,是为了茅居已毁,无处栖身,暂时找个地方安身而已。”
襄子道:“那也不必在此呀,这儿随时要担心姚开山的人去而复返,先生就无法安心静息,明晨决斗时,先生的精神不足,将会影响到剑技的发挥。”
“君侯,明晨预让是与君侯对手。”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能作公平的一决,我不愿意占你任何便宜。”
预让心中十分感动,但他不想领这份情,略一思索道:“君侯,小桃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来得及跟我告别,现在她回来了,我们难得有此一日的聚首,我们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尚祈君侯成全。”
襄子听他如此说了,倒是不能再坚持,只有将手一拱道:“那我就不妨碍先生了,走吧!”
他招呼了属下的卫士,在离去前由身畔取出一个小巧的玉雕瓶子道:“预先生,这是我国内太医所精制的止血生肌散,治疗外伤颇具神效,我想你是需要的。”
预让也不客气,拱手说了一声谢,接药瓶来。赵襄子才带着无奈与怅惘走了。
等他们走得没有影子,预让才对小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