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两弯好看的柳烟眉,如今却蹙成一团。
她也是跟了夏富贵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李氏一直没被夏富贵休掉,是因为李氏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带着的嫁妆颇为丰厚。这些年,夏富贵手里的庄子能卖的几乎都卖掉了,就算没有卖掉的,也早让大爷夺了去。
外面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富贵依旧是从前夏家的二老爷。可是实际上,夏富贵早已是身无分文,要银子不是跟李氏开口,就是问大爷借。
周月想到这些就有些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眉心,“难不成要我学南苑那位,三从四德,装作贤惠过头的模样?怕是来日翠柳都敢踩我头上来了。你不是没瞧见,翠柳昨日跟我说话那个样,恨不得吃了我的肉。”
翠云苦着脸,“可昨日你那样说,奴婢觉得实在是……”
“难道我说错了?我瞧着她那肚子,我就知道这胎肯定又是个丫头。”周月冷笑了一声,言语里带了一些讽刺,“酸儿辣女未必是真,她如今无非就是做个样子给老爷看,让老爷心疼她。到时候若是生下个丫头,有她好受的。”
翠柳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昨日一早锦玉阁那边便派人送来最时新的料子,说这几匹料子是特意从京城的金玉裳高价买来的。周月当时一听心里就不大乐意了,粗略的装扮了一番就去了南苑。
可好巧不巧就让周月看见了夏阮手里捧着的一对稀罕的玉麒麟,火气顿时重了三分。
也是因为这样,周月才会不经过脑子说出,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必定是个女儿。
当时在一旁的夏富贵听了这话也有些恼怒,就忍不住苛责了周月。
连平日里规规矩矩的翠柳送周月出院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嘲讽了几句。
翠云知道,这些都是周姨娘自己不谨慎。
老爷这些日子虽周姨娘,却更希望李氏的肚子里是个儿子,来日便有人可以继承家业。可周姨娘为何就想不明白,非要挑这句话来说,这不是让老爷心里添堵吗?
翠云的脸上不免露出黯然的神色:“今日老爷主动来和周姨娘用膳,周姨娘可千万别再说错了话。等过几日,夫人去了咸阳,这宅子里可不就是你说了算吗?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老爷也是会摘给你的。如今若是为这点小事和老爷闹脾气,可不正如了夫人的愿?”
如此一说,周月脸色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一些,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哎,我何尝不知道这些。若不是为了那些地契,我何苦在这里被一个丫头欺负……晚膳过后你去告诉徐六,这事我知道怎么做,只是如今急不得。让他带话给大爷,说是赶紧想法子让李长月离开东阳,不然这事我估计还得拖一拖。”
听了这话,翠云忍不住谨慎的看了一眼屋外,生怕隔墙有耳。
瞧着翠云当心的模样,周月气的笑了出来,便又添上一句,“你这个丫头,怪聪明的,只是可惜了如今在二爷家里当个粗使丫头。来日等事情办妥了,我定会亲自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不过,你倒是是说说,这李长月到底是什么来历,咸阳那个地方还有亲戚,莫不是骗二爷的吧?她这次带走的那些,件件都是值钱的东西呢。”
翠云摇了摇头,她来宅子里也不过几个月,翠柳又是嘴严之人,这个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李氏和娘家这些年没多少来往,如今想想却也挺蹊跷的。
她很老实的回答:“奴婢不知,不过夫人如今这个样,这亲戚又能好到那里去?再说,咸阳那个地方,乞丐遍地都是,有个亲戚住那边,也不奇怪。”
翠云这么一说,周月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夏阮瞧着身上的首饰,又瞧了一眼桌上搁着的新衣裳,忍不住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