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汗,乌木札回来了。”吁利碣还沉浸在两个时辰前击垮联军,斩杀毕契力的喜悦中时,一名护卫奔入帐中躬身回报,那乌木札正是他的大女婿,向来以稳妥见长,这次派他前去埋伏,想必也收获颇丰。
“让他进来吧。”
帐口帘子一挑,竟然滚进来个衣甲残破的将领,那人进入了帐内,始终俯面朝地不敢抬头张望。吁利碣吃了一惊,站起来指着他震怒道:“乌木札,怎么这般模样?你的军队呢?”
那人听他发问,这才抬起头来涕泪交加:“禀大汗,我领军按照事先安排,在十里外埋伏,刚刚截住了一群溃兵,背后却出现了一万多喀罗铁骑。两面夹攻下,我军大败,密查也让他跑了。”
“喀罗军?”吁利碣跌坐回去,恍然大悟道:“难怪刚才密查逃得飞快,只剩下一个毕契力拚死拖延。原来那老狐狸竟是把兵屯在了后面。”
乌木札听见他立刻猜出了原因,不由松了口气,偷眼望了望吁利碣的神情,他惴惴不安的说道:“大汗,我出师不利损兵折将,罪不容诛,望大汗降罪。”
有些失望疲倦的挥了挥手,吁利碣道:“这怪不得你,是我没想到这老狐狸会如此布置。只是那密查既然跑了,总还是我铁勒的后患。”眼睛一亮,乌木札膝行几步,连声道:“大汗,我兵败之后收拢残兵,并未慌忙逃窜。我看得清清楚楚,密查集合了喀罗军队,一行向西而去。”
“向西?”吁利碣精神陡震,追问了一声。按地利看,此处向西一马平川,远比不上北面还有些要隘可以仰仗。倒是密查想要逃回喀罗的话,这是条最快捷径。若是果真如此,定是密查已闻风丧胆,老狐狸的脾气发作,只想缩回老窝。
“乌木札句句属实,倘有虚言,教我被鹰神利爪分尸。”眼见的吁利碣将信将疑,乌木札连忙发下了毒誓。
吁利碣目光凌厉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忽然语调亲切地说道:“乌木札,你兵败丧师,本该处死。在一来错不在你,二来败后不乱,还能想起观察敌军动向。功罪相抵,不奖不罚,如此处置你可有怨言?”
乌木札抬起头,掩盖不住自己的惊喜。这次兵败,恰逢本军大胜之际,他原以为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没想到吁利碣的处罚出乎意外,竟是丝毫也没有怪他。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乌木札呜咽着说道:“大汗开恩,乌木札牢记五内,自当竭死以报厚恩。”
挥了挥手,吁利碣平和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整顿一下军马,下面还有更加难对付的北谅军,到时候你莫要让我失望就好。”
清晨的薄雾散开,一道金灿灿的阳光投射在草原之上,左边数里处的唐其力河波光粼粼,远远望去,竟泛出紫色的光华。章杨驻住马足,回头再望了河水几眼,一时心中有些感慨。
那日董峻定下进军的决策,五万人马就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北前进。一路上除了偶尔遇上一些铁勒游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要不是为着保存体力,只怕速度还要快上几分。这一拨自当诱饵的兵马,除了万余骑兵外,都是些步卒,倒是留在后方的三万人全都配备了战马。如此的安排自然不错,所谓救兵如救火,倘使后援机动力不够,那时可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按理说既是步骑同行,步兵又要考虑那些运送粮草车辆,本该比骑兵来的辛苦。可惜现在毕竟是处身于察尔扈草原,董峻虽然一心想找敌人决战,但却绝不想被敌人打得措手不及。为了警戒防备,也就只有把手中有限的骑兵撒网一样向四面八方派出,除了累死人的侦察外,他们还不得不承担起驱赶游骑的任务。在董峻的眼里,既然敌人不多,当然用不着停下步伐,交给骑兵就是。于是十几天下来,原本自视甚高的骑兵们已经恨不能和步卒换个位置。
沿着唐其力河右侧向北而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