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会挺进到离山三里处方才扎营,而且营寨比这更小更密。”
面露满意之色,董峻见吴平还有些摸不透两者间有何区别,便道:“离山十里就扎营,虽然稳重,但却有两大缺陷。其一与勒支山相隔太远,不能遥相呼应。一旦铁勒人合兵攻击一处,另一方即使有心援助也定会中途被截。其二本身兵力少,更应该敢于近敌,示之以威。这般远隔十里便驻足不前,分明是告诉铁勒人我没有你强,我心中害怕。如此一来,敌人势必越发猖獗。所以,章将军之言甚和我意。逼到山前三里,把营寨扎的再密一些。就算铁勒人有心攻击,有山上山下首尾相助,看似冒险,其实安全。”
“这么说来,下面的人犯了大错了?”吴平面带忧色惶然看向远端,这一点刚刚出现的希望,难道竟如镜花水月转眼成空?
嘿然笑了一声,董峻自豪的说道:“如果山上不是我董峻,他便是错了。既然有我这个天大的诱饵在,铁勒人恐怕只会犹豫不定,难以下决心。他们若想去攻打营寨,少不得担心我乘机溜掉。这个营虽然扎的有些偏差,放在此时此地还算勉强过得去。”
山下的方晋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肆意评论自己,他只顾忙着催促部下赶紧布好鹿角挖好地陷,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带着这些仓促重组的士卒面对铁勒人,他无法控制内心里的紧张。只有拼命把营寨搞得像模像样,才能让他增加一点信心。
白天一晃就过去了大半,到了傍晚时分,探明四周情况的铁勒骑兵开始在营寨附近集结。赶紧命令弓弩手上寨墙准备,方晋摩拳擦掌,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即将来临的激战。
西边的晚霞猝然一散,快要落下的夕阳猛然发出惊艳的光芒。仿佛被那血色抽了一鞭,铁勒骑兵即刻发动,向着营寨滚滚而来。听着雷声由远而近,几个站在寨墙上的士兵频频发抖,差一点连手中的弓箭也拿捏不住。与他们比较,方晋到底是经历过战阵,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挺剑立在高墙,身子更是站得笔直。看见他这番气概,那些慌乱的士兵才渐渐定下心来。
忽然“嗖”的一声,一枝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噗的钉在了寨墙上。望着那尾羽还在颤动的箭矢,方晋咋舌庆幸之余,不免担心己方即将面临的伤亡。见敌人开始攻击,不等他下令,寨墙上的弓箭手们已纷纷乱乱,自发展开还击。一时间,两军间隔的空隙,漫天羽箭纷飞,有些箭矢碰在一处,擦出几点火花分头向地上落去。本来帝队用的都是制式如意弓,射程要比铁勒人超出一截。可惜这些府兵城卫平时训练实在太差,能张个满弓的还不到三成,大部分人只能拉个半开,箭矢也就歪歪斜斜不走直线,常常飞到半途就去势已竭疲软无力。相反铁勒人充分发挥了精良的骑术,左右不停驰骋,每每等到速度提到最高时,才弯弓搭箭,借着马匹的冲劲送了出去。
两军对射良久,见己方渐渐压住了敌人,几名铁勒将领打起唿哨,登时分出一半人马收起弓箭向营寨突来。望着敌骑越来越近,方晋反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再怎么经验浅薄,也知道手中随时都要留有余力的常识。当铁勒骑兵挤在鹿角前忙于破坏时,他挥了挥右手,寨墙上射下的弓矢立刻就密了一倍有余。纵然那些铁勒将领见势不妙,来的快去的也快,依然狼狈在地上留下了数十具尸体。
小小的接触战里取得了小小的胜利,方晋丝毫也不敢得意忘形,如果下一次敌人再度发起冲击,就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了。两旁士兵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走下寨墙,然后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当血腥的杀戮避无可避,唯一的选择就是勇敢地面对。
记不得是第几波敌人扑了上来,寨前早已被破坏殆尽的鹿角地陷已经无法阻止他们的步伐。瞪着血红双眼的弓箭手只来得及震弦两次,便足以看清敌人狰狞的面孔。冲到了近处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