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转移到南山一侧准备应付敌人可能的呼应,如果烈风军不能成功的搅乱北山脚下敌营,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冲击山上,那这场风险可就冒得大了。
十几个机灵的士兵隐在齐腰高的杂草丛中,耐心的等着月光暗淡的瞬间冲上去破坏拒马栏。相比之下,铁勒人的游骑哨委实太懒散,可能是董峻长时间只守不攻让他们养出了惰性,本该分散游动的他们三三两两并骑行走,视线的死角也大了许多。
终于,一个士兵伸手示意已经完成,章扬压住有些激动地心情,悄没声息的领先前进。到了开阔的地段上,他一抽马股,四蹄飞奔如电,加速冲了出去。三千多烈风将士,手执利刃,如脱闸洪水破堤之潮,汹汹涌涌不可遏制。几个铁勒游骑突然看见大团黑影自山上扑下,一时瞠目结舌,竞发不出声来。章扬冲到近处,伸枪奋力一挑,那早被破坏的拒马栏直飞出数丈开外,方才重重的坠落在地上。耳听得沉闷的响声不停传来,那些铁勒游骑终于警醒,口中唿哨连连,一边示警,一边捍不畏死的迎向烈风军,试图稍稍阻止他们的去势。奈何烈风军计划周密,一突破障碍,便十人分成一股,也不多做纠缠,只是埋头冲向铁勒人的大营。
无数火把在空中飞舞,带着美妙的弧线,落在了帐篷上草地间。仿佛转眼的功夫,北山脚下的铁勒大营便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匆忙从睡梦中爬起的铁勒士兵,一时无法适应骤然亮如白昼的光线,手中虽然已抄起兵器,却茫然四顾不知所措。乘着敌人还在混乱之中,烈风军当真仿若飓风一般呼啸着在营中杀了几个来回。许多铁勒士卒刚骑上战马,便被四下里突来的敌人斩落于马下,待到剩余的人回过神来奋力抵抗,烈风军早已一沾即走溜之大吉。
闪烁跳跃的火光里,图都烈听着四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心里乱如麻团。自己刚才还在做着第一个突破山岗的美梦,眨眼却已处身于溃败之中。身旁仓皇乱窜的人影不断,让他无从估计来袭的到底有多少人。他抽刀斩了几个溃兵,这才慢慢收拾住军心,聚起队伍向后方退去。无论如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防止董峻乘机突围。
杂乱的呐喊渐渐平息,大营里只偶尔响起铁勒骑兵长短不一的唿哨声。待到图都烈整军前进,早先还井井有序的营地上除了烧尽的灰尘和死尸伤者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一顶帐篷被烈火烧毁了撑竿,忽然扑通一下倒在了图都烈的面前。透过四散飘飞的尘土,只见图都烈咬牙切齿,嘴角边几缕血迹径自向下流淌。
“痛快!痛快!”刘猛拂拭着手中长枪,心满意足的大声庆贺。刚才这一阵猛突里,他和单峰冲在前面,与烈风军的几名老臣暗暗别起了苗头。虽然由于战况太过混乱,无从分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但可以肯定,接连毙杀了十七名敌骑的他绝不比任何人逊色。起码那些老手们现在的眼神里已经不再只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猩猩相惜的暖暖目光。
章扬的手上却没沾上几点血迹,他牢记着董峻的叮嘱,开始刻意回避乱战。仅是遇到了无从避让的情况,他才挺身相搏。饶是如此,三枪挑翻了两名铁勒将领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热血澎湃。今夜的奇袭,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大获成功。
南山脚下,一听到北边有厮杀声传来,奔古尔查迅即招齐人马,奋力上攻。不管他与图都烈有何矛盾,承担围困董峻重任的终究是他。一旦事情出了纰漏,大汗决不会放过他。可惜董峻的部下韧劲十足,如今又全军协力固守南端,无论他怎样大呼小叫暴跳如雷,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一次次的冲上去,又一次次的退下来。等到北边寂静下来,他不得不失望的收束部属,放弃了继续进攻的头。
山上那可恶的歌声再次响起,只不过现在没了悲怆哀伤,而是充满了喜悦欢欣。
远离勒支山脉几百里外,方戈武并不知道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