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恭恭敬敬的对着赵春山施了一个大礼:“在下不才,愿听大人明言。”
赵春山皱眉苦笑,顾了顾左右,开口道:“世兄才气无双,恐怕早已猜到当日小西山谢晚亭一战,实是赵某有意纵容。只是,任我如何思量,也没有想到会害了魏老爷子,这一点赵某必须先与世兄分说个明白。”
见章扬嘴角一阵搐动却并不作声,赵春山舒了口气。
“管阙此人,粗鄙骄狂,虽出自名门,却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如今他暗下毒手,实已丧心病狂。世兄要杀他解恨,于情相合,于理相符。按说,赵某本不该多嘴。”他顿了顿,像是在肚里盘算了一下说辞,方才接着说道:“管阙乃帝国俾将,若依律送有司问罪,拖延时日不说,还有可能被他父亲管捷从中翻云覆雨,弄出许多变化,此实不妥。可要是世兄欲凭单人利剑,取仇人首级,痛快是痛快了,却未必能心想事成。虎帐尉高手暂且不提,光是他南门守将的衙门,就有近百护卫,世兄可有把握在重重阻碍中,不让管阙逃离?”
见章扬低头沉吟,赵春山又开口说道:“有如此多的顾虑,世兄该当明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为今之计,管阙做贼心虚,见你未死,定惶惶不可终日。只需放出风声,但言世兄日夜图谋他项上头颅,管阙必仓皇失措,引亲信之人,还奔振武将军帐下。到那时,千里路遥,何处不可下手?岂不比在均州城内来得容易?”
至此章扬已全盘了解赵春山的用心,忍不住讽刺着接道:“如此一来,在下大仇得报,大人也没有失职之过,果然好计策啊!却不知大人对在下还有什么吩咐?”赵春山愣了一愣,脸上浮起几丝被看穿心迹的尴尬。他连着打了几个哈哈掩饰过去,笑着赞道:“世兄当真是个明白人,赵某这点心思几无所遁。不错,世兄事毕之后,还请另寻高就,均州就不必再回来了。”
说来道去,这老狐狸兜了几个圈子,还是想一边利用章扬帮他解决管阙这个麻烦,一边又利用管阙的死逼走章扬这个隐患。可恨的是,明知道自己被他计算,章扬还不得不承认,赵春山所言确实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大人但请放心,在下报仇之后,决不再来打搅大人。世事多变,章扬今日在此预祝大人仕途无碍,一帆风顺。”努力挺直了腰杆,章扬的语调客气而又疏远。
城下的运河水滚滚而逝,在傍晚落日的余辉下现出晕红如血。章扬依在城墙上,手执长刀轻轻拍打着垛孔,随着空洞沉闷的回音声声响起,他心头的忿慨压抑一浪高过一浪。为什么,自己甘于寂寞,忍辱负重换来的却是傲慢和欺凌?为什么,自己呕心沥血,舍生忘死护卫的这座城市,在一个肮脏无比的小人面前竟然要驱赶自己离去?
寺庙里的钟声远远响起,残阳不屈的挣扎了几下,终于无奈的沉入了西边。河上纤夫的号声粗矿恢宏,在宁静的夜色下分外让人震动。
“先生果真在这里。”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混杂在风中,自身后传来。章扬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李文秀手握裙摆,一步步地走上了城墙。
“昨日魏老爷子初七,文秀有事耽搁,今日特去拜祭,不料却不见先生踪影,好奇之下问了问如嫣姑娘,这才知道先生雅兴大发,竟独自上了这高墙。怎么,难道均州城外,还有什么让先生记挂的东西?”她缓缓走到章扬身旁,极目远眺,仿佛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章扬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自己因为郁闷难当才跑了上来。
李文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只是默然陪在他身傍。渐渐的,夜色弥漫了天际,行舟夹着余热,在河面上往来穿梭。远处的一堆篝火,在风中狂舞了一阵,终于越烧越矮,最后猝然散成满天的星斗。皎洁的月光下,水面折射着宝石般的碎光,绚丽却又清冷。
“你不必再来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