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把目光避开,我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只好继续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后面的对准了!那是哪个班级,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刚出来的,校服呢!第二排的那个男生你校服呢!”领操台上的老师拿着话筒不遗余力的嘶吼。
好不容易挨了五六分钟,总算向前看齐开始做操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右半边身子就跟麻了一样,胳膊也伸不直,腿也迈不开,扭扭捏捏的的动作一直持续到广播体操做完。
音乐停了之后,校长并没打算放过我们,而是接过话筒给我们开起了中考动员大会。
说今年中考形势严峻,本来省重点给我们的五十个到校名额缩减到三十个,底下少部分的同学开始怨声载道,我不用猜也知道,所谓被缩减的那二十个名额,肯定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明码标价的卖了出去。
我敢保证,开学以后在省重点,我一定还会看到我们学校的几个校霸,诸如万峰葛婉婷还有我身边的这个。
对于中考,说我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成绩稳稳的落在这个范围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能影响成绩的因素太多了,随便哪一个都有可能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热的缘故,我看着远处主席台上的校长开始有些发晃,连带着两旁的树枝,都开始齐刷刷的颤抖。
我以为是中暑,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但是这种尝试基本是徒劳,不到几秒钟,面前的人从一开始的小幅度晃动,到后来出现两个影子在我面前快速旋转。当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身子一歪砸在地上。
我能感觉到恍惚之间有人把我抱起,双臂有力,怀抱中又有一股淡淡香味。
此后经年,再想起那个怀抱,就感觉像是路边开着的小黄花,像是清晨招摇的柳条,像是打满了肥皂的手,像是那年闷热又无奇的夏天里,唯一有色彩的熊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小床上,手背上还扎着点滴。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流进我的血管,我的头晕好像也缓和了许多。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肖川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校医有些不耐烦“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葡萄糖打上一会就好。”
“这都十多分钟,还没动静呢?”
“这是葡萄糖,不是神仙水,哪有扎上就醒的?”校医被肖川问得烦,端着手里的铁盘转身就走。
肖川转身看向我,我连忙把眼睛闭上,继续装昏迷。
我明显感觉到他坐在我床边,伸手调节了一下点滴的流速。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帘被风吹起之后,铁制挂钩之间的撞击声。我左胸膛往下的位置,咚,咚,咚一声比一声跳的用力。
肖川一直没出声,但我却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缓缓靠近我。随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颊,好像有什么就要贴上来。
“装一会得了。”他转道靠近我耳边,小声说。
我英雄就义一般死死的闭着眼睛,肖川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行了,你刚才都咽口水了。”
我见实在装不下去,只好认命的睁开眼睛,弱弱的问“我刚醒你送我来的?”
“不然是你送我来的?”肖川语气不善,估计是还在气那天我对他的态度。
“谢谢。”
“除了谢谢,就没别的想说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
肖川被我气得快冒烟,又拿我没办法,一脸不解“我怎么搞不懂你呢,一会楚楚可怜需要保护,一会又冷的像个冰窖,恨不得把人推到百米开外。”
我刚想解释什么,医务室门口就闪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