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束玉登上二楼,眼光四下一扫,马上发觉到今天楼上的气氛与往日大不相同。
过去,来这儿喝酒的,十有都是长衫客;而今天,穿紧身短打者几达一大半,余下那些穿长衣者,仅有极少数是以前见到过的熟面孔;文束玉当然清楚这批人都是什么身份,他因为没有回避这些人的必要,便按老习惯,向东首靠窗那副常坐的座头走过去。
伙计过来赔笑打躬道:“老样子?”
文束玉点点头,伙计退去,文束玉开始留意那些人的谈话。
这时只听得一个嗓门儿特粗的家伙大叫道:“喂喂,大家声音小一点好不好还有你,管老三,你他妈的,就你一个吵得特别厉害,叫,叫你他妈的嚷个什么!”
这一嚷叫还真有效,杂音果然随之减低不少,只听那人接着以命令的语气大声道:“好,孙老大,你说下去!”
文束玉循声打量过去,他看到那是楼中央的一席上,约摸坐着六七个劲装大汉。出声制止吵闹的那人背向这一边,无法瞧清其人面目,不过,从背后看上去,那人肩宽胳膊粗,体型之伟远超同席请人,想来此人能使侪辈贴服,也并非全仗嗓门儿粗大所致;武人的本钱是什么,这又是一个最好的说明。大个子对面,这时有个三角眼的汉子在点头,看样子此人大概便是大个儿口中的孙老大了。
当下但见那位三角眼的孙老大清了一下喉咙,说道:“当然,这种怀疑并非也全无可能。因为,在武林中,谁都知道的。潇湘三奇虽然志趣各异,但是,在行动方面却甚少分开。这次大家原在奇怪,五行歌中人物十之六七都有代表到会,像天机c七巧等人对金谷宝图不动心尚有可说,潇湘三奇又怎会自动放弃的呢?而今,三奇中的宝痴虽然至今尚未露面,但由于另外二奇,酒痴和文痴曾先后在三元寺和碑林两处地方,分别将鲁东三雄和开封霍家兄弟等煞星扫数格毙,好了,现在大家明白了,原来潇湘三奇早就来啦!”
这时,孙老大下首,一个尖嘴削腮的汉子插口道:“酒c文两痴,做什么要跟鲁东三雄和开封霍家兄弟过不去,这一点,孙老大知不知道?”
孙老大未及答腔,背向这边的大个子已是勃然大怒,只见他猛然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去桌面,怪吼道:“你他妈的管老三,你,你是跟我反毛虎裴某人有意捣蛋是不是?这种题外文章,你他妈的就不能等一等再问?”
原来现下挨骂的这人即是管老三!那位管老三大概是脸上实在挂不下了,雷公嘴一个紧抿,两眼翻白,大有掀桌而起之势。
背向这边的大个儿反毛虎,胸脯一挺,嘿嘿冷笑道:“来啊,你他妈的——”
那位孙老大连忙站立排解道:“你们要再闹,我可不说啦!”
这倒是一记杀手铜,反毛虎第一个软下来,忙叫道:“好,好,不闹,不闹,你说吧!”
孙老大缓缓落座,端起一杯酒喝了,这才抹抹嘴巴接下去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噢——所以说,今天早上,不,错了,应该说就在适才一个时辰之前,当各派代表分别拿着一张才完成四分之三的金谷位置草图,聚集在云鹤在大厅中,等候云鹤任主取出最后一块竹简,以便完成全幅金谷形势图之际,忽然有人发觉那位云鹤庄主胡大海业已暴毙于书房之内,消息一出,大家骚动起来了!”
满楼鸦雀无声,孙老大清清喉咙,接着说道:“怪不得三奇尤其贪得无厌的宝痴这次居然嘿嘿原来嘿嘿嘿各派代表,异口同声,结论是:‘找三奇去,尤其那位宝痴,非得马上设法拦截下来不可!’”
“现在呢?”这下是反毛虎本人忍不住了。
“刚才下面过去的那阵急蹄——”孙老大比了个手势道:“大家不是已听到了吗?现在各派代表,一半回去报讯,调集援手,另一半则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