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四合院,来到了“长春馆”,却见那个叫春红的丫鬟,正自打着一盏灯笼走出来。
当她看到了鸨母和郭飞鸿时,似乎怔了一下,鸨母就上前问道:“芷妞儿还没睡吧?”
春红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说着走到了郭飞鸿面前,叫了声“郭相公。”
然后皱了一下眉毛,又摆了摆手,小声道:“别去!”
旋又笑向鸨母道:“婆婆心口疼,开了个方子,要我抓药去。”
飞鸿还想问一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丫环却已走了,鸨母凑上道:“大爷,你自己去吧,我也不陪你了,当心那个婆婆!”说完,也转身去了。
飞鸿心中甚是好奇,全未把方才春红的示意放在心上,当下就大步向长春馆里行去,来到了白芷所居住的小楼前。
楼内有灯火,却是无比的宁静。
郭飞鸿推开了门,跨入堂屋,咳了声,道:“芷姑娘在么?”
口中叫着,猛一抬头,却见那位白芷姑娘,正站在梯口栏杆边沿,居高临下的以一双妙目睇视着自己。
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喜容,反倒有几分轻愁,秀目微微皱着,以二指压到唇上道:“别嚷嚷。”
飞鸿正要说话,见她已轻步自楼上走下来,又怨又爱地望着他道:“你来了?”
说着伸出玉手,轻轻搭到飞鸿手上,道:“来!我们上楼谈话去。”
郭飞鸿见她今晚穿着一袭葱色的长裙,上身穿着对襟弹墨汗衫,云鬓轻挽,露出半截粉颈,更增无限娇媚,这时为她玉手轻握,不禁有些神驰!
当下他就情不自禁地跟着走上楼来,芷姑娘一直把他拉到了一个小偏门前,掀帘入内,他才发现是一间书斋,心中正自怀疑,却见芷姑娘侧耳听了听,皱了一下眉,叹息了一声。
她那一双带有责怪,但却含有深情蜜意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郭飞鸿握住她一只手,道:“你怎么了?莫非怪我不该来么?”
白芷双目一红,强作笑容道:“我只当你不会再来了。”
言罢一双妙目,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讷讷道:“你没有什么不舒服么?”
飞鸿一笑道:“姑娘何作此说”
才言到此,忽闻内室一阵轻咳,并隐隐传出大口吐痰的声音,芷姑娘面上立时现出一丝不安。
她忽然伸出一手,搭在飞鸿肩上,苦笑道:“你今晚早点回去吧,我还有事”
飞鸿不由怔了一下,道:“是婆婆病了么?”
白芷突然花容变色道:“你怎么知道?”
郭飞鸿一笑道:“我是听春红说的。”
芷姑娘面色才回复原状,她又强作笑容道:“相公,你听我的话,明天晚上,我去找你,我们再谈好不好?”
飞鸿一怔道:“你怎会知道我的住处?”
芷姑娘先是一怔,遂笑了笑,道:“郭二相公苏州城谁不知道,我不会问么?”
飞鸿剑眉微轩道:“你找我只怕不方便,姑娘今晚既有事,我明夜再来也是一样。”
芷姑娘面上现出一些红晕,有些愧疚地浅笑道:“也好,那我送你下楼去。”
飞鸿一腔热情而来,未想到对方如此冷漠,并似有些像下逐客令的样子,不禁有些不悦,他淡淡一笑道:“何劳姑娘送,我自己会走。”
正要举步出室,却闻得咳声又起,并有人哑声呼道:“芷芬,你来!”
芷姑娘立时神色微变,小声道:“你先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匆匆出室而去,郭飞鸿实在想不通这是一个什么道理,听鸨母说,这婆婆不过是她一个乳母,一个奶妈何能有如此气势,未免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