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印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丹波已赶往长安。”在洛阳传来捷报之时,他也同时收到了个噩耗,一个,不但打击轩辕营军心,更令此番内战充满变数的噩耗。
“为什么?”她脸上写满了焦急,“长安不是已有乐浪?”轩辕营的乐浪,战功不亚于余丹波,难道连乐浪也不敌年轻气盛的晋王?
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的袁天印,紧屏着唇,同样他也不知该怎么将这消息告诉九江城内的人们,尤其是轩辕营那边,自南国亡国后,由乐浪一手安抚带入营中的前南军们。
一直以来,轩辕营之首即是元麾将军余丹波,余丹波虽是在战技与军阶上高人一等,却为人不够圆融易得非人,向来轩辕营的大小事就是由能够填补余丹波缺点的乐浪所发落的,轩辕营爱戴乐浪者甚于余丹波,因余丹波或许是无敌,但在兵士们的眼中,乐浪有若父母。
袁天印伸出一掌轻按住她的肩,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哑声低吐。
“乐浪死了。”
冬卿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她难以置信地摇首,两手紧掩着颤动的唇。
“听说,晋王刀上有毒。”先前,他还为了乐浪的性子,担心乐浪对晋王恐会心软于旧日之情,可他万万没料到,乐浪这个戎马一生的军人,不是败在亲情手中,而是死于暗算。
她惶惶地拉着他的衣袖
“玄玉他”乐浪在玄玉心中占有何地位,不需玄玉来告诉她,她更知道,视乐浪为兄长的玄玉,在乐浪死于亲兄弟手中,将会多恨多自责。
“在与丹波会合后,他定会率兵亲讨晋王。”袁天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乐浪之死,玄玉之痛恐甚于丹波。”
不能死得其所c死得其法,这或许是所有战士们心中最深的痛,而对乐浪施以狡计的又是晋王,不要说这对乐浪来说有多痛心,对与晋王有着血缘关系的玄玉而言,这是个再怎么做也无法弭平的愧疚,这场这痛,恐深深烙在玄玉的心头,终其一生,也无法抚平这伤口。
自凤翔兵变前,发生在九江之事,就已到了玄玉忍耐的底限,太子与霍天行之死接踵而来,无异是给玄玉另一个更深的打击。就在乐浪死于晋王手中后,他想,玄玉此刻心中或许再无忍耐二字可言,抛开身后杨国太子之责后,等待迎战晋王的玄玉,只是头受伤过深急于反噬的猛虎而已。
冬卿紧咬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来是因战况出乎意料的棘手,二则是因她深知玄玉为何会在乐浪死后,不顾九江安危命余丹波兵援长安。只是,长安是玄玉的掌心肉,九江亦是她的骨血,在战况这么吃紧的情况下,要她两者择其一,她办不到。
“眼下晋王逼近长安,长安形势岌岌可危,故玄玉才会急召丹波回长安。”袁天印边为玄玉找着借口边安慰她,“你放心,他二人若联手,定能击退晋王。”
“那九江怎么办?”心中充满矛盾的冬卿,颤着声,低首直视着地面问。
袁天印怔了征,在她抬首时看着她充满不安的眼眸。
“长安虽危,九江亦然啊!”九江若破,就等于是加深了长安的威胁,若是赵奔善用九江的资源,将九江据为信王之地,狄万岁虽败,但到时信王若再卷土重来发兵北上,只怕将会更陷长安于水火之中。
虽然她言之有理,但袁天印还是不能不为另两人着想。
“冬卿,咱们不能在此时要玄玉或是丹波任何一人回九江,若咱们这么做了,他俩其一虽必会兵援九江,可在日后,他俩也定会生悔。”若是不能亲手为乐浪报仇,就算日后玄玉与余丹渡都能压下这份伤痛,可后悔的印子,也将永远存在
她难忍地揭紧了双手,“我不是不明白”换作她是玄玉,若不败晋王,她也势不罢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