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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与热,震愕与不信,令他的脑际有片刻空白。
同样的,令他恢复神智的仍是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另一波铁爪集中朝他抛来时,他挥动着手中的陌力快步跑向那名朝他冲来的敌军骑兵,弯身闪过敌军战矛时一刀将敌军捅下马,努力攀上马背后,他扯开了嗓子,喝令那些想回头救他的手下们先走不要理会他,当他好不容易在马背上坐稳时,蓦然间,他左臂的痛感狠狠加剧。
顺着再次钩住他左臂的铁爪看去,远处不让他退避的,还是手下不留情的赵奔。
两手握住铁链的赵奔,不住地扯动,使劲地想将顾长空给扯下马背,在拉扯的劲道下,顾长空知道,自己这回若是再落马,遭敌军包围后定是死路一条,在这生死重叠的关头,他的脑中顿时掠过了许许多多张熟悉的面孔,他用力一咬牙,不得不狠下心再次挥动手中的陌刀,断臂求生。
刀起刀落,飞溅的血液喷射至他的脸上,是种烫热的温度,在痛楚贯穿身体的那瞬间,他的两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只是瞠大了眼眸,努力记住心中那些希望他活下去的面孔。
掉落在地上的那截断臂,就与一地的残碎尸块没有任何不同,仿佛那并不是他的般,它只不过是沙场中寻常的一景,几乎要痛晕过去的顾长空伏趴在马背上,勉强以陌刀拍打着战马,头也不回地冲向轩辕营大军。
对他断臂的作为,赵奔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激赏c可在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后,赵奔朝身后弹弹指,命已重新编整过阵型的骑兵疾迫。
疾驰中的马蹄声,混合了风声与后头的厮杀声,听来很模糊,趴在马背上的顾长空,还未赶抵接应的援军面前,已因大晕失血之故陷入混沌的状态,意识模糊的那片刻,他原本死命捉住马鬃的掌心一松,自奔驰的战马上坠马,身后追赶的敌军很快就赶至,在他们将利矛往他的身上刺下前,一柄柄自轩辕营射来的兵箭及时挽回顾长空一命。
乱仗中,顾长空推开身上中箭的敌军尸首,一手掩着断臂摇摇晃晃的站起,在身后杀声四起里,不死心地拖着脚步续朝我军前进,纵使额上坠马的伤口所流下的鲜血模糊丁他的视线,令他几乎看不见前路,他的牙关也因忍痛而咬合过度流出血了,但他还是两脚一步拖过一步!当他再也站不住地跪下去时,顿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接住他,用力拖着他继续他未走完的路。
被救一命后也赶来救他一命的燕子楼,此时已将轩辕营重新结阵完成,并让大军开始返往九江,他趁着袁图指挥着断后的前军与追上的敌军纠缠这当头,奋力将顾长空拖离最前方的战区来到开始撤退的大军中部。
跪在地上忙着替顾长空止血的燕子楼,在他看似快量厥过去时,忙腾出一手拍打着他的脸颊。
“别死啊,今儿个可不是死在这里的好日子!”
满头大汗的顾长空紧咬着牙关,“你说得容易”
“争气点”将布条在他断臂上绑紧止血后,燕子楼紧握住他的两肩摇晃,“好歹你是来救我的,怎倒成了我救你?”
断臂的剧痛,令顾长空痛到说不出话来,不意瞥见燕子楼腰际上总是不离身的酒壶后,他一把抢过大口喝下一痛,在烈酒火辣地烧上他喉际时,他将酒壶递给脸色可能比他还要苍白的燕子楼。
“往好处想”顾长空还有心情自嘲,“往后,我再也不必看着那张美人脸练拉弓了”少了一条胳臂,看余丹波还能怎么折磨他。
“是是是,回头我定叫余将军封你为独臂力王行不行?”知道袁图再挡也无法挡多久,燕子楼忙着趁赵奔未卷土重来前先带大军转移阵地。
“那也得咱们都能活着才成”说真的,现在他还真满想念那张嚣张又目中无人的面孔。
燕子楼用力哼了口气,一把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