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北月旖漠的军队赶来了,救了我们。
义父死了,四娘也死了,我才知道,原来,四娘喜欢凌澈,死前念念不忘的都是凌澈。而义父,连遗言都没有就走了,想到这里我心酸不已。
我们住在北月旖漠的府上,他为我找来了我所需要的所有药材。我每替娘把一次脉,心都要揪一次。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哪里受得了那一拳一刀一砸啊。
“娘,吃药了。”我端着药走进娘的房间,却看见她把什么东西藏进被子。
“娘,你藏什么?”
“没,没,没什么。”她神色慌忙的吱唔道。
我揭开被子,抢出她藏的东西。怎么,怎么这丝帕上都是血。娘竟然咳血吗。娘咳血我都不知道,关心则乱吗。
“念儿。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
“不,娘忘了念儿是大夫吗。”我舀起一勺药喂到娘的嘴边。
“念儿,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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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娘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知道,这是是油尽灯枯的征兆。
娘躺在床上,闭着双目,仿佛像是感应到了我来了,立即睁开了眼睛:“念儿”
我替她在背后垫好垫子,扶她坐起。
她深深地凝望着我,轻声道,“念儿,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我将她抱紧,她抚摸着我的脸,声音飘渺,“娘很开心,可以去见你义父了。”身子一颤,将她抱得更紧。
我望着她那晶莹苍白的脸,“娘去哪儿,念儿便跟去哪儿。”
泪慢慢润湿了眼眶,我闭上眼睛,不让它从眼中滚落。娘拉着我的手,“傻丫头,你要好好活着,这是娘最后的心愿,念儿,答应我。”
“嗯。”良久,我点头道。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滑落。
“念儿,我想晒晒暖冬的太阳。”
“好。”
我请人把太妃塌搬到门口的院子,和绿竹把娘搀了到塌上。
“念儿。为娘唱首歌吧。”声音飘缈,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有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
她的心跳在歌声中,越来越慢。我转过头看她,她倚在太妃塌上,脸上带着一丝安祥的微笑,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地沉睡了过去。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她,也是倚在太妃塌上,也是在我的身旁,同样的眉似双柳,同样的面似白玉,一样的红唇似染,一样的用银色丝带束起黑亮的长发。
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撩动她的头发。可是娘,你为什么不动了。
暖冬的太阳,怎么会这么冷。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里扩大c扩大,无边无际的痛楚将我吞噬。
我抱住她,不愿松手。
娘,你睡着了,你只是困了,是不是。不知何时,泪湿脸庞。
如果,我当初学好武功,便可以保护好你,义父也不会那么死去,四娘也不会坠下山崖。如果,如果,心遥还在,她就会保护你。如果,我们还在药谷,我们一家人,一家人,多好。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心遥,我的哥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沈心遥!你死到哪儿去了。你在哪儿!
意识开始恍惚。恍惚中我看见北月旖漠披着黑貂皮斗篷,正从远处徐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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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你可愿随我结束这乱世?”我再次转醒的时候,北月旖漠向我伸出手,宛若天神。我抬起了我的手,握住他的。
是的。我要和他合作。我有义父留下的产业。他有自己的军队。
战争,只会让更多的人,像我一样,失去亲人,失去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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