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月光星芒也都只剩虚弱的苍白色,冷冷的融在了东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中,已不可辨。本应是晨曦最明亮的时候,却因日未起而月已落,显得黑沉异常,如果没有东方那抹微白,天空几乎仍是一片浓重的夜色。
丞相府内,依稀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两日前这左宅邸重新回升至相府的地位,使得所有家丁仆人雀跃了整整一个早晨。那天清晨,李庆传回了曲椋风复位丞相的消息,全府上下都位这位清廉淡泊c两袖清风的年轻主子感到由衷的开心。大家将府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布置得像过节一样张灯结彩,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这间相府的主人下朝归来。
原以为可以欢天喜地庆祝一翻,谁知这整个喜讯的主角却一如往常的回到家中,随着他进门时没有欢喜的神情,反倒是带回一阵清冷的寒意,直接给本想上前恭贺的家丁们泼了一头冷水。下朝回府的曲椋风由于连续的忙碌而微微面带疲倦之色,但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喜怒截隐于色。府中家丁特地为他布置的酒菜,他也只是像平时一样尝了几筷子,便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关就是一天,几乎足不出户。
相府上下无不愕然。他们固然知道曲椋风本性喜静,也知道他对权位名利不甚挂心。但再淡薄的人碰上复得相位这么大的喜事,就如塞翁失马后又见马儿归来,无论如何也该有些意外和惊喜,可曲椋风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然自若。平日里他虽有些冷淡,但对下人也从来是体恤有加,从没有苛刻过大家,此时也断无丝毫不领情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下,李庆终于忍不住在进入书房奉茶时悄悄问了起来。
“主子,奴才们都为您高兴呢您这样一声不吭,下面丫头已经哭红了几次眼了”李庆的话小心翼翼,却越说心里越没底,只觉得一道雪亮的目光凝视着自己,逼得他不断的把头往下埋,“天大的喜事,您看不如今儿晚上置办一下也好让大家”
“我假装没看到,是为了保你们性命。”仿佛是不耐李庆的唠叨,眼前人淡淡的说了一句。那道一直射在李庆身上的目光移开了,他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大睁着眼睛瞪着地面,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
即便李庆再愚笨,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复位不只是一个大喜事,更是个险事就像当时曲椋风断臂后,受波折最大的旁人就是烈大人,现在烈大人出了事,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处处提拔她的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复位,如果一着不慎,不仅仅他自己会全盘皆输,只怕这整个相府都
李庆想到此处,再也不敢往下想。他自然是没有想得如曲椋风那般深刻,不过就一个下人来讲,这些想法已经足以让他心惊胆战。呼吸不禁急促起来,他急急的看向曲椋风。而年轻的丞相只是淡望着他许久,嘴角慢慢滑出一丝微笑,那抹微笑竟然很温暖,让李庆觉得如沐春风,心中立刻有了底气。
是啊,莲大人在战场上向来战无不胜,有他在,他们做下人的根本无须担心什么。
这之后就是连续两天几乎没有合眼。曲椋风变得异常忙碌,经常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夜,等到晨光曦微,他又要披上白衣去上朝。方才莫将军府上有人过来后,主子脸色大变,好象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下人们就算轮到晚上值夜,次日也可以小睡一觉,而曲椋风身为主子却连日不眠,实在辛苦啊李庆呆在府邸大门附近,望着房内灯光幽幽叹息,没有注意到急促的脚步声不断逼近。
“让开!让我进去!”等到他被这句恶狠狠的话惊醒,洛河已经近在眼前,身后跟着几个看门的,一边气喘吁吁的跑一边央求道:“烈夏姑娘,夏姑娘!您不能进去”
“夏姑娘?”李庆瞪着洛河就像是见鬼了一般,这个本应该关在大牢里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并试图闯进相府,“您这是”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