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梅香姑娘吵了一架,惊动了小陛下和潇公主,后来奴才亲耳听大人对小陛下承诺说不会离开大唐。”
孙棣眉梢微微一挑,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清清楚楚,梅香姑娘哭得很大声,小陛下还拔了剑,楚大人还烧了大夏司马大人的书信。”
“梅香是今早什么时辰离开的?”
“天还没亮就走了,那个叫平安的年轻人送她走的。楚大人说,她回学府城了。”
孙棣点了点头,过了许久,方才沉声说道:“她走了也好,留在这里,总是碍事。”
男子长身而立,目光清冷,拿出两根金条放在桌子上,“回去好好办差,我不会亏待你。”
“多谢孙大人!”
内侍退下之后,孙棣召来一名亲随,斟酌了半晌,方缓缓说道:“你立刻带人出城,寻找楚大人贴身侍女梅香的下落,若是她返回学府城,你就一路护送她回去;若是她反其道而去其他任何地方,你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声音低沉,立刻答道:“属下遵命。”说罢,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门外一声马嘶,就此消失在茫茫长街。
孙棣推开窗子,只见月亮弯弯的一钩,好似女子额上的素眉。
“但愿一切顺利。”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朝野之上文武百官同时缄默,除了最初有几个翰林院的学者和二十多名御史台的御史有一些反对声音之外,其余一概无言。不是屈服于孙棣的官威之下,就是害怕如今手握兵权的楚乔。对于那几个顽固不化的老臣,孙棣本来想亲手将他们收押,谁知秀丽军却抢先一步,将那些人关入大牢。
孙棣知道的时候不禁有些担忧,这些人虽然顽固,但毕竟是真正对大唐忠心的臣子。秀丽军对楚乔敬若神明,还不知道这些人会遭什么罪。
他为此曾私下进宫,希望能劝劝这位未来的监国太妃,结果却吃了闭门羹。他知道之前做的事也许被楚乔知道了一些,是以也不敢太过于激进,只能暗中托尚理院的官员对那些老臣多加照顾。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法安眠的夜晚,因为明天就是楚乔的册妃大典,也是大唐开国以来的第一次皇室冥娶,是以礼部彻夜赶工,努力完善着凤游台的修建。而其他官员,则各怀心思安坐家里,没有人知道明日过后大唐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这位和各国权贵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子会将大唐引往一个怎样的前程。她究竟是忠贞的臣子,还是窃国的盗贼?她是要保持原有的社会制度,还是要效法在燕北时建立一个全新的大同政权?没有人知道。
明天过后,大唐还会姓李吗?
这个晚上,无数人都在这样想。
秀丽军营一片安静,战士们丝毫没有因为外界的各种声音而有半点怀疑和动摇,冷月的清辉洒在偌大的军营之中,平日操练的空地上一片清寂。
贺萧的大帐幕帘微微一动,一个穿着黑色披风c风帽将头完全遮住的人走了进来。
贺萧正在案前喝酒,穿着寻常的褐色衣衫,头发散开,前襟微敞,露出半边古铜色的肌肤,有着平日难得一见的落拓和粗犷。见到来人,他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没有出声。
来人一把将风帽摘下,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孔,微微一笑,说道:“深夜在军营中饮酒,我记得是犯军规的。”
贺萧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来继续喝酒。
楚乔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微仰着头说道:“不请我喝一杯吗?”
哐啷一声,贺萧随手丢过去一只酒碗,也不给她倒。楚乔倒也不恼,坦然地倒了一碗,仰头喝下去,只觉得入口辛辣,好似火炭冲入了嗓子。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好烈的酒。”
见贺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