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底,他们到达了天津,卸下部分货物运送当地商号。陆斌就带人忙自己的事情,整日出出进进,不亦乐乎。李健倒是成了一个闲人。在客栈里实在气闷,叫上张龙和几个侍卫还有天津商号安排的向导李福明,上街溜达。
李福明是个十多岁的小伙计,天津本地人,人聪明,还练过一些拳脚。李健问他。“这里有什么地方是读书人常去的地方呢?”“有啊,城东有间香山酒楼常有读书人去呐。”“好。我们就去那里。”李福明领着奔城东而去。一路上行人很少,街面的商户虽多,但大多关门。因为风传英法联军就要攻打直隶,很多人都逃难去了。整个天津城显得颇为凄凉。
进了酒楼一看,前院是个书场,两层楼,中间有说书人在那里说书,后院就是普通的酒楼,只是装修十分气派。李健问李福明,“哪来的读书人?”“那不是吗?”他手指那位说书的辩解。天啊,李健暗想,自己是想去像秦淮河两岸那样风花雪月的地方,那里不是读书人常去的地方吗?记得连续剧里都那么拍的,原本还想能遇见个像董小宛,李香君那样的美女呢,哎,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上了楼,叫了几样点心,和几人闲聊起来。
周围的客人都说的天津话,李健不由得想起一位天津的同学,天津话还真有味道,听了有劲。可是邻桌的一位客人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长的很瘦,个子很矮,二十几岁,读书人打扮,说的却是一口听不太懂得南方话。李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正和2个也是读书人打扮的同桌争论洋人武器的利害。讲到今年(1857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火烧圆明园)英法联军进攻广州,只2万人就势如破竹,另二人不由得赞叹不已,转而感叹如今国家积弱,悲观不已。不想那年轻人大声激动地痛斥他们,另二人也不示弱,讽刺他只会夸夸其谈。那人当然不服争辩起来。继而讲到变革社会才是出路,他说:“夫不可变者,伦纪也,非法制也;圣道也,非器械也;心术也,非工艺也,总而言之,旧学为体,新学为用,不使偏废”。李健听了心中一惊,看来这人有两把刷子,也知道学习洋人先进的东西,不过还是有点迂腐,死抱着伦纪圣道不放。要是能再开化一下,定是个人才。想到这里,吩咐李福明过去请那人过来说话。那人听了邀请,看了过来,李健向他一笑示意过来说话,他见邀请他的人衣着光鲜,洋人的打扮,说的倒是中国话,心里早就奇怪了,现在又和这二人话不投机,正好有借口离开。就做作了一揖,过来坐下了。
李健对他一抱拳,笑着说“我叫李龙威,是个外洋的商人。刚才听了兄弟的一番话很是欣赏,特别是那句旧学为体,新学为用,好啊,兄弟真是难得的人才阿。”听李健这样夸赞他,他不由得高兴,说到“在下张之洞,字孝达,兄台过奖了。听兄台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阿”。李健听了又是一惊,将手中茶碗打翻。连忙掩饰,“啊,啊,我原是上海人,幼年便同家父出洋海外,不受教化,实在是粗陋不堪。见笑拉。不过兄弟你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啊?”“小弟的确是本地人,只不过幼时家父在贵州任职,这几年才回老家南皮的,所以不是当地口音。不过刚才兄台也太谦虚了,我看兄台见识不浅呢”。“不敢当,只是这几年在海上走的多了,英国,法国,美国什么的也都去过,略长了点见识,实在不值一提”。“啊,兄台去过那么多国家,实在奇人也,可否与在下讲一讲”。“好啊,”于是李健就和他说了很多外国的政治,经济和世界风云,重点还说了唐城的事情。他听得如痴如醉,竟忘了时间。
“唐城,我也听说过传闻,不想竟是真的。有机会我也想去游历一下,看看可否拜会那位叫李健的人物。”“这有何难,兄弟若真想去,可以搭我的船去欧洲,李健正在英国。兄弟正好顺便游历欧洲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