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亲眼目睹了皇帝对他的在乎,那逾超了君臣之份的在乎让她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不堪的传言了。
至于传言的真实与否,她没有兴趣去证实。
只是,在所有的传言中,有一个传言让她隐约明白太妃的意思了——永宁王在入宫一个月后就大病一场,差点送命,据说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她记不得是否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她很清楚,那位在庆恩宫深居简出的皇太后从不喜欢她,入宫之后,她知道了很多事,皇室对永宁王府的忌惮就是其一,元宁立国之初,连续数代皇帝对永宁王府的尊崇将永宁王这三个字的意义神化起来,即使夏祈年从未上过战场,当他出现时,仍可以让三军齐参,万人俯首。
她曾经不懂,直到她的儿子用万分崇拜的语气说舅舅是如何料事如神,将战事推演得一分不差,她才明白,即使无法领军作战,他的才华与锋芒同样不逊任何一代永宁王。
不仅是三军,早在皇帝亲政伊始,就有御史弹劾永宁王“只手遮天”,因为他将皇帝批复的奏章扣了十天才发下,原因是“他看过奏章之后忘记放回去了”,皇帝接受了他的解释,驳回了弹劾,还曾经有人弹劾永宁王矫制,却被皇帝一句“妄言”驳了回去,跟着下诏命宗人府问罪。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永宁王权势滔天,但是,真正见过他的人还是很少,体弱多病的他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平日里起居除了皇宫就是王府,最多再加上行宫别苑,没一处不是戒备森严的,他本身更不喜欢交际,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人脉关系,仅仅几个心腹,便足以让他布起一张网罗朝野势力的大网,在迎娶德敬长公主后,他又将太后原本的势力收入囊中,可是,再如何,他仍然隐在皇帝身后。
两个同样心高气傲的人会一直和睦相处吗?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谁先低头也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气急了,皇帝可以拂袖而去,夏祈年却会直接晕倒,那么,皇帝是肯定走不成,最后争议的话题肯定被搁置;若是夏祈年没晕,就代表他是气极了,那么,就看谁先受不了,以她十五年的经验,每一次都是皇帝先去找夏祈年,从无一次例外。
两人的争执从来都是在宫里,大多数是为政事,只是十天前的争执却不知是为何——两人的冷战从未超过十天。
皇帝是张扬霸气的,治世手腕极为老练,透着狠厉杀伐之气,但是,在她看来,他对夏祈年从来都是无可奈何,也许是因为什么手段都用不出吧!
不过,这些与她关系不大,她只需要做好端庄守礼的静贵妃即可,她与宫中其他女子最大区别就是,她没有梦想。
十五年足够让她明白许多事情,比如,她的儿子永远不会是皇储,皇帝不允许,夏祈年也不允许,既然如此,她还需要有梦吗?
永宁王府在夏祈年接掌前已经开始衰败,这些年又重新显赫,她再天真也明白,自己不过是夏祈年手中用来振兴王府的棋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否则,他不会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在权力中心与人周旋。
十五年的时间早已将她的厌恶冲刷得一干二净,毕竟,他未曾真正伤害她,与其他后妃相比,她已经很幸运了。
她现在好奇的是,夏祈年会将永宁王府交给谁,他与德敬长公主结缡十五年,却未有一儿半女,永宁王世子的出生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他会将这份炙手可热的权势交给谁呢?是夏氏宗族的子弟,还是让皇帝以无嗣为由收回王爵以及所有的权势?
按照太医的说法,他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了。
她是很好奇,但是,并不想从夏祈年口中探询什么,尽管已经过去十五年,她仍然会在面对夏祈年时心悸不已。
与十五年前一样,他开门见山地通知她:“皇上已经答应本王过继五皇子为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