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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宁史记一齐相列传》

    九年四月,帝以民生国事夺情起复,诏下,士林哗然,朗三拒诏命,言及不孝何忠?天下不乏才俊之士,然帝意甚坚,诏五至齐府,以古曼主意甚决矣。五月,朗接诏除服。

    仲夏的夜已微有燥意,夏茵站在书房的院子中,目光一刻也不离紧闭的院门,即使女儿因为困倦而哭闹也没有让她移开半分心神。

    书房内,齐朗同样对门处细弱却清晰的哭泣声置若罔闻,手执灯盏,俯首于长桌上的地图中。

    见主母毫不顾惜稚女,守在院中的老管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多说,只是走到乳母身旁,用手势示意她将小姐抱回房。

    乳母点头,抱起哭泣的小姐,正要离开,就听见夏茵冷言:“留在这儿!”

    乳母不安地将视线投向老管家,老管家不着痕迹地皱眉,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少夫人,小姐尚且年幼,先让她回去吧!何况,少爷之前就吩咐,不许人打扰,小姐这般难受,您何必让她也留在这儿候着呢?”

    齐府的老家人在府中依旧称齐朗为少爷,这是一种特权;在夏茵面前如此称呼,则是一种与警告类似的劝说,或者说是倚老卖老也可以。

    若是平常,夏茵就不会再坚持了,可是,今夜,她却毫不让步:“你的少爷心忧国事,莞儿的声音惊不到他,我与莞儿一起等,等他出来,听他如何说!”

    “少夫人”老管家低声惊呼,为她的固执而暗暗叹息。

    “您不用劝我!我就是想亲耳听听,他对接诏的解释!”夏茵咬牙,按捺下所有情绪,“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就非要在乎剩下的时间吗?”

    再深些就是禁忌的话题了,老管家不好接话,只能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同样是劝说:“少爷今夜未必会出来,少夫人何不先回房,等明日再见少爷!”

    夏茵却冷笑:“明日,我担心,没到明日,他就先走了!”

    至此,老管家知道是劝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让一旁的下人端来凳子,让乳母坐下抱着小姐轻哄。

    齐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知道一门之隔正在发生的事情,连续五道诏书,来往的时间已经让他从京中了解到了全部的事情,正因如此,面对紧追第四封诏书而来的第五道诏书,他除了接下,并没有其它选择。

    阳玄颢这两年举动,他不是不知道,齐朗甚至猜得到阳玄颢的想法——他最好一辈子不回成越c不回朝堂,让一切不了了之。

    他知道,谢清知道,紫苏知道,还有很多人也有些明白帝心所想,也许只有阳玄颢自己说不清楚。

    齐朗并不着急,他只是在等机会,而夺情起复实在算不得好机会,因此,拒绝了三次,第四次还没来得及拒绝,第五道诏书便又到了。

    第五道诏书表面仍是那套堂皇的辞句,但是,事实上,重点却是随着诏书而来的密诏与奏章副本,再加上之前谢清的密信与朝中几位大臣的急信,齐朗才松口接了诏书。

    即使如此,齐朗仍然觉得棘手,他不是神,不是所有的难题到手后就能迎刃而解,更何况,宏忽剌一天晨也不可能真的对他言听计从!

    唯一还有些希望可言的,就是古曼的情势确实像谢清预计的那样!

    即使确实那样,齐朗仍无超过一成的把握解决此事——古曼对消息的封锁太有力,不仅外政厅c兵部职方司毫无消息,就是六方馆也同样没有任何相关的讯息!

    要么,格桑高原无事,要么,成佑皇帝有势在必得的目标!

    这两者都不是元宁所乐见的!

    盯着地图,在心中计算可能的情况,再仔细推敲c否定c重新开始,齐朗只觉得头痛得快裂开了,但是,心中有一个计划已经快成形,他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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