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焓长相平凡,但是看上去并不粗俗,隐隐透着一股拼搏过才会有的坚毅,那种坚毅紫苏曾经在父兄麾下许多寒族出身的将领身上见过,因此,对康焓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只是也没有显露出来。等康焓行过礼之后,紫苏平淡地开口:“南疆统帅一位一直空悬着,兵部向哀家提了你!你觉得如何?”
既然齐朗与谢清都觉得他是个人才,紫苏便绕过才能的考察,转而看他的其他方面。
“太后娘娘,微臣正值丁忧。”康焓没有表态,只是道出事实。
“因势夺情也是有先例,关键是,你认为你可以保南疆无恙吗?”紫苏问得坦白,心中却还是在审慎地评估他。
这一回,康焓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沉默了一会儿,才沉稳地开口:“若臣能够全权处理南疆军务,臣自认做的不会比湘王殿下差!”
“湘王殿下?”紫苏微微挑眉,“你很敬重湘王?”
“湘王殿下经略南疆近二十年,从未有过差池,难道不值得敬重吗?”康焓说得认真。
紫苏没有回答他和问题,只是淡淡地一笑,对他说:“你很有胆识!但是,哀家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参与英王的事情呢?”
忽然转移的问题让康焓一惊,但是,他并不心虚,看着等待他回答的太后,他平静地回答:“臣以为,无论如何,军队都不应卷入政治斗争,尤其是边疆守军,军队责任是保卫国家,守土戍边,军人的荣耀是忠诚与勇气,臣是位军人,不懂也不想懂朝政,因此,臣没有参与政治!”
“那么,你的忠诚给谁?”紫苏尖锐地问道。
“国家!”没有丝毫的犹豫,康焓脱口而出,“臣的忠诚给予至略的国君!”
“这样就足够了!”紫苏微微颌首,“能做到这一点你也就做到了忠诚!你可以退下了!”
“谢太后娘娘!”康焓再次向太后行大礼,退出中和殿。
崇明四年正月二十三,圣旨谕威远侯回京候查,同时,刑部命南疆三十一位将尉即刻入京待审,禁军同行,威远侯及此三十一即日动身。
崇明四年正月二十五,圣旨谕:因势夺情,威远侯五子康焓拜平南大将军,总领南疆军务。
后来康焓大败兆闽,收复夷山,取桂南c淳庆c海安三郡,爵至青扬公,一时间的名望在元宁众将之上。就如康焓第一次见仁宣太后时所说的,他一直禀持这个信念,在“宫谏之变”时,正是他毫不动摇的坚持避免了一场血战。也正是因为如此,后世的许多史学家也将划入仁宣太后的阵营,可是,也有人认为,康焓只是不想将军队也卷入政治斗争中,不想使政争有可能演变成内战,这一点与元宁一贯的治军观念是相同的,得到了不少学者的认同。
元宁皇朝的历史上,除了禁卫军队,任何军队都不曾涉入政争,甚至政变,这一点似乎没有任何一位统治者想改变。
崇明四年的元宁皇朝就在大规模的人事调动中开始了,由于质王的不当举止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使大批通过恩科进入朝廷的寒族的仕子被罢除,更严重的是,刑部在处理此事,将其与英王的谋逆案相联,因为质王的名望,除了六部三司的官员,还有大批皇族宗室与地方官员被牵涉其中,大有一发不可拾之势,但是,因为世族势力的拥护,朝局并未出现动荡,而且,在不动声色中,谢清与齐朗给亲信之人安排了枢要之职,朝廷的权势并未如世族所想像的那样重新落入他们的掌握,而是被谢清与齐朗握于掌中,但在表面上,世族却成了众矢之的,这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情的发生,这也为日后崇明皇帝大举废除世族的特权埋下了伏笔。
就在仁宣太后接见康焓的当天,皇帝所用的点心中被发现含有剧毒——“隐朱”。
紫苏几乎是颤抖着听完梁应的禀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