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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词叫做‘主少国疑’,哀家也明白,皇帝尚且年幼,没有足够的威严镇摄所有的臣子,自然也就会有一些不安于自己本分的人想钻营投机,以求荣华富贵,但是,请所有人都谨记,皇帝是哀家唯一的骨血,身为母亲,哀家要守护自己的儿子;身为太后,哀家要守护阳氏家族三百余年的统治,任何想要危害皇帝的人,也就是要危害元宁皇朝的皇统,就是罪无可赦的大逆之人,哀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有想挑衅这一点的人,都请想清楚,哀家可不是一般世族家门的女子!”
紫苏清冷的声音在元仪殿中回响,不少朝臣是第一次听到紫苏如此深沉的宣告,那一字一句都如鞭子抽过每一个人的心脏,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牵动着每一位朝臣最纤细的神经——那几乎快被众人淡忘的事实再次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仁宣太后是永宁王府的郡主,那才是她与生俱来的身份!
就连谢清与齐朗在此刻也不由感到惊惧,默然地低头。尹朔不再有异议,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先帝,想到了先帝莫名的遗诏,指定一位年仅十八岁的皇后裁决军国大事,先帝的心思让他第一次觉得不可捉摸,此时,他才看清先帝的深意——这位从不张扬的皇后太过年轻,年轻到让人无法想像会有任何影响力,就连尹朔也曾以为她只是谢清与世族的一枚棋子,即使也曾见识过她的器度与才智,但是,他从不认为,年轻的她能够真正掌握朝政,他曾以为,她的背后有谢家与永宁王府的势力在支撑,有谢清与齐朗的才智在帮助,却忘了,她曾经执掌过近于倾颓的家门,这一刻,尹朔有些明白,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看错了这位沉静的皇太后,她的心思太过深沉,对于朝廷与国政,她有着清醒的认识,从逼退湘王与谢遥,到清除英王与陈氏家族的势力,也许还应该算上更早的时候,针对云贵妃的打击,她的目标一直是模糊的,他似乎不该太欣喜于议政首臣的位置,而应该更用心地看一看太后的心思。
永宁王府的郡主可不是什么虚幻的荣耀,而是代表着永宁王府势力的头衔,任何一位永宁王府的郡主都要承担起紧急时刻看护家门的责任,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涉到权势的震荡。
尹朔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对世族的一切还是完全不清楚,这就是寒族出身的人无法在权力中枢久待的缘故吧!没有耳濡目染过是无法真正明白还些非常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细枝末节的,就好比现在,他能感受到太后的气势,却无法明白内心惶恐的原因,他明白永宁王府的不同,却又说不清有何不同。
谢清却是十分清楚的,永宁王c静宁王c昌和王c安和王c永阳王c德阳王c英宣王c晋和王c宣成王c德成王——元宁开国十勋王中,历经三百余年传承至今的只有永宁王一系,虽然说太祖皇帝授册时,只有永宁王c静宁王c昌和王是世袭罔替的一品王爵,但是,宣祖即位后,对这十位王家都加此恩宠,可是,十勋王还是在皇室的斗争中被牺牲,只剩下永宁王府还具有当日的辉煌,就连一向谨慎的静宁王也因未劝谏安闵王而被康仁太妃降为三品王爵,并取消世袭罔替之恩,永宁王府能安存至今是有原因的,一次次在惊涛骇浪中安然无恙,谢清明白,那不仅需要明智与忠诚,有时候,更要具有无比的冷酷!——就如那日齐朗在永宁王府提到的旧事,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日做出决定时,紫苏眼中那股不惜一切的狠绝,今时今日,从紫苏的语气中,他又感到了那股狠绝!他明白,紫苏要清内政了,就在大战前夕,她要将内政理清,使整个朝廷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要为自己的儿子建下不世功业,因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要整个朝廷真正为她所用,她不能在大举用兵时,还要为朝中的人事担忧,所以,无论如何,与周扬一战前,朝中的异己份子必须被清除,即使那些人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