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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川江抗日先锋团已补充整训完毕,更名为武汉保卫战抗日独立团,即将开赴赣北驻扎。

    方云奇将孙立人的意见详细禀呈蒋介石,蒋介石站在地图前沉思良久,点头道:“上海沦陷后,广州成国民政府唯一依赖之对外港口,其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我已作出部署,重兵把守,但就怕到时武汉战场兵力不足啊。不过我们在武汉战区集结重兵,日军想要突破,自然也不得不增加进攻兵力,恐怕战事一起,日军也无暇分兵南顾哦。”

    见蒋介石又陷入沉思,方云奇不敢打扰,只得悄然退下。

    回至家中,爷爷李茂全已病势沉重。李茂全在从南京撤武汉途中,被日机轰炸受伤,一直没好利索,前段时间又感了风寒,虽经连日医治,却总不见好,尤其最近几日,几乎终日咳嗽,常见咯血。赵珍怡焦急地守候身边,侍奉汤药。

    李茂全将方云奇召至榻边,双掌分执云奇与珍怡之手,双眼下泪,对云奇道:“老夫自知残日无多,乱世纷纷,苟活七十余岁,原也了无挂牵。唯一放心不下是这个孙女儿,还望你不嫌她粗陋,早日纳娶,善加对待,则老夫泉下有知,亦感你恩德。”

    云奇亦下泪:“请爷爷放心,一旦抗战胜利,我一定迎娶珍怡,终身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李茂全又对珍怡道:“云奇是干大事的人,你当收敛刁蛮之性,夫唱妇随,助他成功,不枉我近几年对你的教导。”

    赵珍怡含泪点头。

    李茂全叹道:“只可惜你的妹妹至今没有音讯,恐怕早没于乱世。唉——就与你我祖孙偶然相逢一样,一切都是宿命使然,非人力可为也。”

    方云奇本想说出枝子之事,但心中实无把握,又见爷爷病势沉重,不愿使他再生牵挂与担忧,便隐下不提。

    李茂全又猛烈咳嗽起来,云奇与珍怡忙扶他斜躺于床,拍背捋胸,好一阵才略略消停。

    李茂全喘息着对方云奇道:“奇儿呀,宦海凶险难测,一旦进入其间,沉浮不定,福祸难料。你虽受委员长无比恩宠,但也易遭人忌恨,隐祸不小。再者古语云‘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亦随时难免遭受灭顶之灾。我虽属不问世事之野老,然遍观诸要,唯张志忠将军保身有道。他每次带兵打仗之后,回朝均交出兵权,充任闲职。这避祸保身之法,你须揣摩学习,用于自身啊!”

    方云奇道:“待消灭倭寇之后,我就罢职解甲,带着珍怡归隐田园,绝不贪恋荣华富贵。”

    李茂全费力地点点头,目露赞许之光。

    是夜,李茂全溘然长逝,享年七十六岁。

    戴笠闻之,不胜嗟叹,因是战时,只能简葬。戴笠亲自扶灵,方云奇、赵珍怡披麻戴孝,将李茂全送出武汉城,埋于城郊小乌山旁。

    民国二十六年三月,方云奇率部入赣,前往鄱阳湖北都昌驻防。

    此时正值初春天气,多雨多雾,赣北山区尚有残雪未尽,天气寒冷,加之交通不便,大队人马难以急速开进。

    方云奇只得分营递进,全团六千余人如一字长蛇阵,逶迤往鄱阳湖开来。

    方云奇带着团参谋长唐宣德,亲率一营为先锋,先期到达驻防区域。命唐宣德和一营营长匡复生安置部队,并择地设立团指挥部,方云奇则带着两个亲兵,连夜策马来见第九战区第一兵团司令薜岳。

    到达薜岳司令部时,已至深夜,方云奇在司令部卫兵的引导下,从司令部后面登上方斗山,山上有座寺庙,听说薜司令正在庙里与老和尚谈佛论禅。

    此庙名为斗方寺,庙虽不大,却也飞檐走廊,座于山崖险峻处,自有一番气势。因薜司令在此,寺庙周围及山路上下均有士兵守把,灯火通明。

    方云奇暗忖:“这方斗山上斗方寺中,不知那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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