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
前一刻,还沉浸在幸福中的自己,却被一盆冷水泼醒,彻底掉入无底的深渊。
前一刻,还有白头盟的两人,此时此刻,却是咫尺天涯的陌生人,却是相爱不能相守的敌人。
前一刻,还被仇恨充斥着的自己,此时此刻,却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找不到生的寄托。
明明前一刻,我们还可能幸福,明明前一刻,我们还有白首之约,明明前一刻,我们还如斯相爱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客栈的,双腿已冻得麻木,牙齿直打颤。
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子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无悲城待命吗?难道他知晓我失踪的事,特地不远千里来找我?!
这个笨蛋!
子砚听到推门声,头也不回的问道:“还没找到吗?”
“子砚,是我。”
子砚身子猛地一僵,急忙转身,见到我一身的狼狈,满眼痛色,拦腰抱起我,施展轻功跃入院后的温泉。
温温热热的水浸进肌肤里,微微有些刺痛。我“哆嗦”一下,牢牢搂住男子,不让他离开。
衣衫尽湿,发丝黏在我的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十多分钟后,冻得麻木的身子总算感觉到血液的流动,我靠在子砚身上,竟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稍微平复自己压抑的情绪,我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我真是差劲!明明已经背叛了子砚,却还要厚着脸皮找他慰藉。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还未想好怎么解释,火热的呼吸就封住了我的唇。这不是吻,或者说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吻,这是撕咬,是占有,是凌虐,是无法发泄的痛苦的纠结。
我没有推开他,只是被动的回应他。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忽然,他停下来,苦涩的笑着,只有仍然急促的喘息提醒着他刚刚片刻的迷惘。
“对不起,若若,我”
“没关系。”我只能说“没关系”,只能说这一句。
子砚转身,缓缓向池边走去,牵动着池中水,一圈一圈的
隔着氤氲的水汽,依稀的看着越行越远的落寞的白色,一股莫名的苦涩袭上心头。
子砚,那干净的犹如神子般的男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即便是我永远也不能得到幸福,也不应该让他独自陷入痛苦的泥沼!
一个人痛苦至少比两个人痛苦来得好,至少,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我奔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头紧紧地靠在他濡湿的衣衫上。子砚身子明显的一僵,可还是任由我抱着他。
谁也没有打破这场沉寂。
“子砚,我们成亲吧!”
他的身子绷得死死的,微微有些轻颤。
“若若,我很高兴,但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
他知道了?还是他猜到了?
“你爱我吗?“
“爱,非常爱。“半晌之后,他斩钉截铁的答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裸的表达爱意,脸因此微微有些潮红。
“因为你爱我,所以我嫁你啊。”
子砚微怔半晌,转过身来,捧起冰冷的面颊,一字一句得问。
“那若若呢?爱我吗?”
我略微失神,望着那渴望的眸子竟无法说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
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选则沉默;
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选择离开。
我低下头去,不忍看他受伤的神色,微怔着看着池中飘起的衣衫,红色衫群像一朵绽放的红莲,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