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惨白的月色。
像恶魔取人性命的镰刀,泛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直逼落枫,不容拒绝地把他染成了霜地里古罗马的雕像。
那样酷寒。
你是谁?
你是谁!
我们是不是认识?!
当初她是那样凄怆地,苦苦的哀求自己留下。一转眼,她就将自己彻底地忘记了。
他曾是那样地无助地乞求着上帝,能不能有一天让他不要去想起她,只是一天,哪怕只是一天就足够了。
可是上帝是那么的不公平,只见不得她承受一丝丝的苦难。却让他日以继夜地深陷于沼泽,痛不欲生。
她怎么就可以这样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还可以在他面前那么幸福。
他仰头咽下喉中涌起的钝痛。
一阵晕眩。
借助酒精的麻痹。
醉生梦死去了。
同样的月色。
如果可以。
你消失吧
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从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消失!
你消失吧
深深地夜。
她惊恐地从噩梦中醒来!汗水淋漓,心脏疼痛得令她不敢大口地呼吸。黑暗中,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上的汗水慢慢变得冰冷冰冷,她静静地坐在悠悠熟睡的床前,就那样看着她。
眼神凄婉。
月色惨白。
一个噩梦!
她做了一个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噩梦!
那仲夏的午后。
那空气凝固得像烤箱似的荒落小镇。
那腾腾升起的令人窒息热浪。
那被骄阳似火晒得白花花的地面,辣得刺眼。
那漫天的炽红炉火熊熊扩散,还有漫天烫得灼人的空洞中,一个穿着黑缎子衬衫的背影,带着强烈的恨意,在焰火一样的酷暑里直挺地站着,而他的冰冷的背影就那样绝情地固化着,夏日的烈阳晒不暖他的冷漠
如果可以
你消失吧
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从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消失
你消失吧
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从梦中醒来,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摆脱梦中的心痛,那样真实,真实得那样残忍
三年多了,这个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影子却在今日与梦中重合。那样真实,真实得像本就是属于记忆中难以抹灭的痛。这三年多来,她从不知道这个影子究竟是属于谁,她苦笑着闭紧眼睛,而这时,众和金融大厦那个冷若冰霜的面容忽然又一次闪入她的脑海。
姓落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在失去的记忆前,她认识这个姓落的人吗
不知不觉,她在床上整整坐了一夜,悠悠在床上安静地熟睡着。一丝苦笑停在嘴角,她的小孩?三年多前,刚醒来的她是多想知道悠悠是怎么成为自己小孩的,也想知道悠悠的爸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又在想什么?”庄妍秋轻轻抚爱着韵儿的头,这可怜的丫头!自从她三年多前从鬼门关回来后,就再没见她真正地开心过,她这单薄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妈妈。”韵儿握住母亲略显苍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些年来,母亲老了好多,她知道,这是为了她们母女俩日夜操劳过度的结果。
庄妍秋心酸意楚。
“韵儿,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失去记忆是我们唯一的欣慰,也是你唯一的幸运。就算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迷茫一生,也决不愿让你想起。”她阻止了韵儿所有的思路,在她当初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她叫她那声妈妈的一瞬间,就狠下心决定,搬